打电话?
上周我心脏病发作入院,他正陪唐悦在威尼斯拍广告。
连手机都是她接的,那声甜腻的“寒川哥哥在洗澡”让我心率监测仪差点报警。
多可笑。
当年我拍戏坠马受伤,他连夜从国外飞到大西北,红着眼睛守在我病床前。
“安安,你要是出事,我要怎么活下去。”
玄关突然传来开门声。
顾寒川带着夜风寒气走进来,西装领口沾着刺眼的玫瑰色唇印。
他瞥见地上碎裂的婚纱照,眉头蹙起:“大半夜闹什么?”
“明天有吻戏。”
我扯谎时喉头发紧,“需要提前代入情绪。”
顾寒川猛地掐住我下巴,眼底翻涌着厌恶。
“安然,你真是个爱为艺术献身的艺术家啊。”
我呼吸一滞。
又来了,他又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可明明最初是他先爱上的。
在慈善晚宴的后台,他捧着我的脸说:“安安,你这双眼睛望向我时,我连遗产怎么分配都想好了。”
“顾寒川,”我疼得声音发颤,突然不想再忍受:“如果我说当年拍那些影片的是……”
“闭嘴!”他骤然松开手,像碰到什么秽物,“小悦不像你,她干净得很。”
心脏彻底沉进冰窟。
在他心里,唐悦干净,所以我活该被钉在艳星的耻辱柱上,连辩解都像狡辩。
3
次日拍戏时我状态极差。
NG第十遍时,导演指着片场外围突然骚动的人群:“安老师休息吧,您先生来探班了。”
顾寒川站在应援餐车旁,手里捧着我最爱的粉月季。
全场工作人员都在艳羡:“顾总太宠了,特意来给安老师撑场面!”
只有我看懂他眼底的冰霜。
他在警告我。
昨天的“吻戏”挑衅触怒了他。
这一幕多么熟悉。
七年前我拍第一部电影时,还是个十八线开外的配角。
他还是个毕业不久的创业者,却每天挤地铁来片场送手作便当。
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穿袜子:“我们安安值得最好的。”
现在,他给我最好的羞辱。
“寒川哥哥!”
唐悦穿着戏服突然出现,亲昵地挽住顾寒川胳膊,“不是说好先陪我去看婚戒吗?”
她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全场听见。
众人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顾寒川竟真的任由她拉着走,只淡淡瞥我一眼:“拍完早点回家。”
望着他们并肩远去的背影,我胃里翻江倒海。
冲进洗手间干呕时,唐悦的短信弹出:
“知道寒川哥哥为什么娶你吗?”
“因为你贱得恰到好处,正好替我做见不得光的影子。”
后面附了张老旧合同照片。
正是我当年签下的保密协议,甲方签名处赫然是顾寒川飞扬的字迹。
原来他早就知道?
知道那些让我背负骂名的大尺度影片,其实都是为唐悦换脸?
而我却可悲地爱了他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