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扒出了几年前林婉以“远房侄女”名义偷偷与苏宝儿合影的模糊旧照,以及苏国强多次开车出入西山别墅区的行车记录。
铁证如山,舆论的海啸已经掀起,足以将苏家彻底淹没。
我关掉手机,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现在,我不需要再说什么,网友和警察会替我完成剩下的工作。
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那里的一切都让我恶心。我用身上仅有的钱,在市区租了一个短租的小公寓,简单、干净,最重要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足不出户,安静地等待着。
事件持续发酵。
警方动作迅速,第二天就通报了案情,确认已依法对苏国强、林婉、苏瑞以及王主任等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罪名涉及诈骗、胁迫、非法器官交易未遂、保险欺诈以及可能的故意伤害(或谋杀未遂),并提及“案中案”,对隐藏亲生女儿苏宝儿的相关情况也在进一步调查中。
苏宝儿果然在西山别墅被警方带走问话。据说被带出来时,她用名牌围巾裹着头,哭得梨花带雨,对着镜头连连摆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们不熟”,可惜没人再信她楚楚可怜的表演。
保险公司第一时间发布声明,已冻结相关保单,并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绝不会对欺诈行为进行赔付。
苏瑞的“病情”自然也不药而愈,成了全网嘲笑的“医学奇迹”。
曾经羡慕林婉“儿女双全”、“养女孝顺”的亲戚邻居们,现在电话被打爆,采访的、质疑的、看笑话的络绎不绝,他们纷纷撇清关系,声称“早就看出他们家不对劲”。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这只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负责此案的警官打来的。
“苏小姐,案件调查取得了重大进展。在强大的证据和舆论压力下,王主任和苏瑞先后崩溃,已经初步交代了部分事实。他们承认,确实存在骗取保险金的意图,手术中也准备了后手……至于林婉和苏国强,还在负隅顽抗,尤其是林婉,情绪极不稳定,反复要求见你。”
见我?
我扯了扯嘴角:“不见。”
“我们理解。另外,关于苏宝儿……”警官的语气有些复杂,“调查显示,她对部分情况是知情的,至少清楚自己是被隐藏的亲生女儿,并长期接受苏家大量的财物供给。但她坚称对逼你捐肾和保险金计划不知情。这方面的证据,目前确实还不充分。”
“没关系。”我淡淡道。法律讲证据,我比谁都清楚。苏宝儿能否被定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精心经营的美好人生已经彻底毁了。她将永远顶着“毒妇亲女”、“既得利益者”的标签,在社会性死亡中挣扎。这比单纯的牢狱之灾,或许更适合她。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边。
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暖金色。楼下街道车水马龙,人潮熙攘,充满了平凡的烟火气。
我的复仇,第一阶段,似乎可以暂告一段落。
他们身败名裂,锒铛入狱,财富成空。而我,活了下来,获得了自由。
但,这就够了吗?
上辈子冰冷的手术台和死后漫长的飘荡,那份蚀骨的恨意,真的能就此平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