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却很柔软。
可在他转身的间隙，我瞥见他下意识拿起手机。
点开的不是菜谱，而是微信。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又触电般地把手机放下。
有些狼狈。
我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他不是不想做，而是已经……不会做了。
为了追求那种虚假的完美，他早已丧失了亲力亲为的能力。
最终，面对一桌失败的菜肴，他挫败地道歉：
“对不起，我搞砸了。”
我给他盛了饭。
“没关系，一餐吃不饱饿不死。”
我们咸菜配饭，快吃完时，他突然开口：
“下周要去邻市出差，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必须我亲自去。”
“助理也去吧？”
陆文知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是项目负责人。”
6
出差后，他每天电话报备，永远是“项目顺利，一切尽在掌握”。
直到闺蜜小臾问我：
“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你老公项目这次可是大问题，投资方要是撤资了，公司可是要倒闭的！”
我很难说出我的心情。
但我能猜出丈夫是怎么想的。
他又在对我“报喜不报忧”了。
这是他爱我的方式。
深夜，我开了两小时车到他下榻的酒店。
我想在他困难时陪着他。
这是我爱他的方式。
刚进大堂，就看见陆文知从电梯里出来。
他身边跟着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装。是谁，并不难猜。
他面容憔悴，眼神里是我未见过的挫败。
我下意识躲在承重柱后。
吴媛冷静地分析着数据，陆文知却烦躁地打断：
“这些我都知道！我要的是破局的方法！”
吴媛毫不退缩：
“陆总，情绪解决不了问题。你先休息，B方案的风险评估明天早上给您。”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陆文知，那个在我面前永远完美的男人。
在来往人群中，痛苦地用双手插进头发。
最后无力地弓下背。
我靠着冰冷的柱子，也无力地滑坐下来。
我已然不知道，他此刻最需要的，是我的拥抱，还是我的缺席。
好让他能安心地将最真实、最狼狈的一面，向其他人展示。
面对我，保持完美。
我强撑着站起身，走出酒店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等你回来，给你庆功】
7
桌上都是陆文知喜欢的菜。
他分享着精心剪辑过的成功故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英雄。
他说完，我没有附和，只深深地看着他：
“陆文知，扮演一个永远完美的人，累吗？”
他的笑僵住了：
“我就是在做我自己。”
“你不是。”
我看着他，脑海里却是大学时的他。
明明是一个人，一样的表情，岁月也待他不薄。
却无法再重合了。
“大学时，你找不到工作，会抱着我哭。刚创业时，第一个项目失败，你三天没合眼，会在我面前说‘我撑不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我喊累了？”
陆文知沉默良久，开口时语气里满是委屈和固执：
“那时候我没能力。
“现在我有了。方娴，我不想再让你看到我撑不下去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