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没入胸口的冰冷触感还在，双胞胎弟弟陈旭那张嫉妒到扭曲的脸就在眼前。
“凭什么你躺着就能赢！”他嘶吼着。
下一秒，场景切换，我猛地回神，正站在爷爷的病床前。
空气里弥漫着来苏水和贪婪的味道。
律师照本宣科，一份是日进斗金的工厂，一份是乡下鸟不拉屎的祖宅。
所有人都盯着我，等我抽签。
我却笑了，慵懒地靠在墙上，冲着我那“亲爱”的弟弟抬了抬下巴，
“你先选，我今天不想动脑子。”
我看到他眼底的狂喜和鄙夷，也看到了爷爷浑浊双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01
我叫陈念，这是我重生的第一分钟。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我出于所谓的公平，和双胞胎弟弟陈旭抽签定家产。我抽中了乡下祖宅，他抽中了家里的工厂。亲戚们看我的眼神，怜悯又嘲讽，仿佛我就是个被时代抛弃的废物。
陈旭春风得意，没过几年，就把工厂经营得濒临破产。而我那座破祖宅，却因为市政规划，一夜之间拆迁款过亿。
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提着礼物去看望落魄的陈旭时，他眼中淬毒的恨意。他把我的善意当成炫耀，一刀捅进了我的心脏。
“陈念，你这种废物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血液流失的无力感，和心脏被撕裂的剧痛，是我对前世最后的记忆。
此刻，我重生了，回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姐，你认真的？”陈旭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窃喜，他生怕我反悔，急切地确认。
我瞥了他一眼，这副嘴脸和捅我时如出一辙。
“怎么，怕我跟你抢？”我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放心，我对管那几百号人没兴趣，纯纯给自己找罪受。”
这话一出，周围的叔伯婶娘们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有惋惜，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念念这孩子，就是心善。”二婶皮笑肉不笑地打圆场，“不过小旭确实更有商业头脑，工厂交给他，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就是就是，念念以后就当个富贵闲人，也挺好。”
这些话，前世的我听了，心里堵得慌。现在的我，只觉得可笑。
陈旭迫不及待地从律师手里拿过代表工厂股权的文件，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怕我抢走。他看着我，故作大方地说：“姐，你要是以后手头紧，跟我说，我怎么着也不能让你饿着。”
“那先谢了。”我敷衍地点点头，目光却投向了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爷爷。
爷爷陈振国，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老人。他此刻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深邃、锐利，甚至带着……赞许？
我心里咯噔一下。
前世，我从未注意过爷爷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重男轻女，偏爱弟弟的传统老人。
“爷爷，我选祖宅。”我走到床边，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以后我就守着老宅，给您种种花，养养草。”
爷爷干枯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重重地喘了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鸣叫。
爷爷走了。
葬礼上，陈旭一身黑西装，以继承人的姿态迎来送往，风光无限。而我，则成了亲戚们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