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是我。你是‘渡’？”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左手手腕上，缠着一串深色的佛珠，衬得那里的皮肤愈发没有血色。
“药你拿走吧。”我指了指晾晒的簸箕。
他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我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
我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一后面跟着六个零。
一百万。
我笑了：“先生，你这是拿钱砸我？”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打量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解释道，语气有些生硬，“只是我这条命，值这个价。”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把支票推了回去，“药你拿走，钱我不要。就当是……我为我上一世积点德。”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很轻。
他却听见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要刺穿我的灵魂：“上一世？”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岔开话题：“没什么。你赶紧拿走吧，再晒就失了药性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许久，最终还是收起了支票，拿走了草药。
“我叫秦渡。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劳斯莱斯绝尘而去，我松了口气。
我没想到，只是想远离纷争，却招惹上了一个看起来更麻烦的人物。
生活重归平静。
直到一个月后，我接到了陈旭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暴躁又不安：“姐，你那还有钱吗？借我五百万周转一下！”
我心里冷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哪有钱？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少来！爷爷难道没给你留点私房钱？”陈旭的语气变得不耐烦，“我这边真的很急！那批海外的原料出了问题，被海关扣了！我现在急需一笔钱去疏通关系！”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说辞。
上一世，我心软了。我拿出了爷爷留给我防身的最后二十万，结果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一世……
“小旭，不是姐不帮你。我是真的没钱。”我叹了口气，“要不，你把工厂的股份抵押一部分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找朋友给你凑凑。”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旭才咬牙切齿地说：“陈念，你够狠！你这是想趁火打劫！”
“我只是想有个保障而已。”我的声音依旧平静，“毕竟，我们是亲姐弟，不是吗？”
“你休想！”陈旭怒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摇了摇头。
游戏，才刚刚开始。
没过几天，白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念念，你听说了吗？陈旭把工厂抵押给银行了，贷了五千万出来！”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你就这个反应？”白璐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会劝劝他呢。那可是你们家的产业！”
“已经不是我家的了，是他陈旭一个人的。”我纠正道，“他想怎么折腾，都与我无关。”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走出屋子，看着满院子的阳光，心情却有些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