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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中,我听到了很多声音。
路人的尖叫、救护车的鸣笛、医生的呼喊。
还有护士着急的声音。
“喂,您好,是萧易的家属吗?他现在在医院……”
柳凝烟冷哼一声,打断了护士的话:
“到医院了,那他还不赶紧过来!”
“你告诉他,这次他必须跪下来给子轩道歉,否则别想我原谅他。”
电话被女人愤怒的挂断,再拨过去就变成了忙音。
我想,这应该不是幻觉。
毕竟类似的话,十年里,我听了太多次。
再次清醒已经是一周后。
手臂的骨折再次断开,这次,打了整整十二枚钢钉。
医生说,我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从医院出来,我回到家里收拾东西。
婚礼的装饰还在,喜字贴满了整间屋子。
看来柳凝烟这些天没有回过家,否则怎么还会让这些东西污染她的视线。
期间,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萧易,你把凝烟哄好了没有?她原谅你了吗?”
语气中都是焦急和期待,却没有半分对我的关心。
我告诉她,我要和柳凝烟离婚。
电话的声音一顿,之后就是各种责骂和哭诉。
让我不要乱来,忍辱负重。
挂断电话,我挡住泛红的眼角。
忍辱,我还不够屈辱吗?
整理好心情我回到了公司上班,并且提交了自己的离职申请。
下班的时候,柳凝烟出现了。
在一起十年,这还是她头一次等我。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她拦住,把我塞进了车里。
“不就是一场婚礼嘛,你至于闹得这么难看吗?”
“萧易,你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小青年了,怎么还拿离婚当做争宠的把戏。”
柳凝烟从储物柜里掏出一个礼盒扔给我。
打开,是一对对戒。
“这是什么?”
柳凝烟开着车,理直气壮地说道:
“子轩不喜欢之前的婚戒,帮我扔掉了,他重新又给你挑了一对。”
说完又露出一副“你赚大了”的表情:
“这对戒指可比之前那对要贵得多,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我嗤笑一声,将戒指扔了回去。
“不必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送给楚子轩吧,我要不起。”
柳凝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萧易,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柳家女婿的位置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柳凝烟说得对,这场婚姻本就是一场因为孩子才起的施舍和怜悯。
我又何必占着位置不放,白白让人践踏我的真心。
忍住心里翻腾的情绪,我偏过头开口:
“就当我不要脸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
柳凝烟忽然踩住了刹车,车子猛地停下,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萧易!你当初是你像狗一样趴在我爸妈面前讨好,让他们同意你入赘。”
“你现在在这儿假惺惺地演给谁看?”
要是以前,我看她气成这样,早就低下头道歉了。
但现在我却生不起丝毫辩解的心思。
车内的气氛凝滞,直到楚子轩的电话打破了沉默。
“凝烟,我头好痛,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我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