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奔跑,但极度恐惧下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绵软,每一步都像是在噩梦的泥潭中挣扎。“快点!再快点!”我内心疯狂呐喊,背后的撞击声和咆哮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就在绝望几乎要将我淹没时,我瞥见侧面的黄色墙壁上有一扇不起眼的灰色铁门!
求生的欲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扑过去猛地拧开门把手,撞了进去!
身后的撞击声和咆哮瞬间被隔绝。我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稍稍定神后,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废弃仓库的地方。四周散落着高大的金属货架,上面空无一物,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有浓重的铁锈和霉味。
还没等我喘匀气,仓库远处的外墙猛然破裂!狂莽者巨大的头颅探了进来,它竟然找到了这里!
我连滚带爬地躲到货架后面,利用这些沉重的金属架子作为临时屏障,与它周旋。但它力量太大,货架被它像玩具一样轻易撞开、掀翻。眼看可供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它巨大的手掌几乎要触碰到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注意到墙角地面有一个破裂形成的洞口,不大,但似乎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滑铲钻了进去,并奋力将旁边一个沉重的板条箱拖过来堵住洞口。几乎同时,巨大的撞击力砸在板条箱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外面传来狂躁的咆哮和捶打声,但板条箱暂时挡住了它。
我这才有机会观察这个狭小的避难所。这里像是一个地下管道间,四周墙壁布满黏滑的苔藓,散发着潮湿腐臭的气味。中间还有一个更深的洞,手电照下去,看不到底,但旁边有生锈的脚蹬似乎可以向下。
外面的捶打声没有停歇,板条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没有选择,只能抓住脚蹬,向下爬去。
下面是一条狭窄、仅容匍匐前进的管道,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和污水混合的气味。我拼命向前爬,直到手掌触碰到一扇生锈的铁门。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后,我滚落进去,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一个楼道里。
但这个楼道有些不同。我出来的这扇小门位于两层楼之间的楼梯转角处。门的两侧,一边向上的楼梯通向一个狭窄的平台,平台上有两户人家,但门紧锁着,无法打开。另一侧向上的楼梯则从中断裂,钢筋水泥狰狞地暴露在外。我向下看,下面的楼梯同样不是被堵死就是断裂。这个建筑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粗暴地破坏过。
唯一的出口是底层的单元门。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它,外面依旧是那个居民楼区,但我立刻意识到——这里已经是空气墙的另一边了!我暂时摆脱了那个恐怖追击者!
刚松了半口气,一阵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咽声从不远处传来。我握紧手电筒照去,心脏再次骤停。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只漆黑的身影正四肢着地徘徊着。它们的身形似犬非犬,覆盖着油亮无毛的黑色外皮,肌肉线条扭曲蠕动,而最骇人的是它们那双没有任何反光、只有纯粹恶意的赤红色眼睛。
我终于知道那隐约的犬吠来自何处了。它们就是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