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震怒:“大胆姜若离,你真敢抗旨?”
我不解问道:“陛下是否有下旨?陛下既未下旨,臣女又何来抗旨?陛下是明君,定然不愿意以他之意强加臣女身上,才会耐心询问臣女意愿。如此明君之举,当是众臣甘心甘愿拥簇爱戴的君王。”
虽然知道我在给陛下戴高帽,可陛下明显受用。
刚刚冷冽的眼神此刻也柔和下来,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自然接住:“既然不愿……”
陛下的话淹没在卫琮的急切中。
“阿离,我知道你在为三年前我撇下你的事生气。”
他眼中含泪,从来刚毅的脸上显出柔弱。
“可当时我知道袁易所在,一心只剩下报仇,你能理解我为父母雪恨的心吗?我怕我稍去晚了,袁易就溜了。当时宾客仆人嘈杂,我实在不敢直言说出理由。”
多年前的内部叛乱,就是袁易带头,他怕当日有人向袁易提前告密,连陛下那儿都未来得及禀报,直奔城外。
三年里,攻打袁易,揪出同党,还收拾了不少其他贼人。
可我当时的绝望又有谁能理解!
一身红衣出嫁,又一身红衣回姜家。
还未进门,祖母就命人泼来一盆黑狗血。
血水污浊,从我头发一路流向眼睛、鼻子和嘴里,红色嫁衣变得难看污秽。
“嫁衣出门又嫁衣入门,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把那些不祥的东西带回家里才罢休,那山上的姑子庙你是找不到吗?我要是你,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好过现在听着京中流言苟命,给家族蒙羞!”
二婶也跟着说:“本以为嫁给卫将军可以给姜家带来光明前途,结果现在卫将军不要你,还沦为全京城笑柄,你还有脸继续活着,也是脸皮够厚!”
父亲站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我看向母亲,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丝温情。
她走过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旁人都说卫将军是出城捉你情夫去了,你说,到底是不是?”
头被打歪,顶上宝石头面掉落在地,碎成一地。
不禁嗤笑自己的无知。
我出生那年天下未定,母亲明知祖母不喜女娃,仍将我扔给祖母带,而她前往战场,参与战斗。
她是所有人心中大义凛然的女将军,为国为民。
可我作为她的女儿,从未感受到她有哪一天爱护我。
我饿得与狗争食,我被冤枉偷钱,我被赶出学堂。
我被关在柴房渴得不行时,二婶故意刁难,不给我水喝,专门给我一壶酒。
我看向一脸严肃的母亲和她身旁的父亲,爱国爱民的将军不爱护自己的女儿,真是可笑。
我大声喊着:“好,那我绞了头发当姑子去,绝不让姜家蒙羞。”
话毕,转身而出。
但我姜若离,要活得璀璨,怎可去当姑子。
3
殿上贵妃开口,言语里是对我的责怪:“卫将军就算有什么对你不住的地方,那也是因为他忧国忧民,为逮捕叛徒,他受了多少伤,又有多少次险些丧命刀口。你身为女子,未来是他的贤内助,自当支持他的决定。”
卫琮自小跟着陛下皇后长大,皇后在一旁未言,不知道为何贵妃如此护他。
“他追踪袁易,一为父母,二为家国,此等忠孝两全的男子,若你都不理解他,那我真不知道你三年前究竟是爱慕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卫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