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十年,家人第一次送来家书,是让我参加庶弟大婚。
我本着给他们几分面子的心态,向陛下告假回到裴家,下人却拦着我不让我入席。
“大少爷,席面上都是贵客,您一个宫奴入席怕是不妥,就坐在外头吧。”
他把一张草席扔在我脚边,又让人拿来一碟咸菜和几个白面馒头。
宾客们皆捂着嘴笑看这稀奇的场面,庶弟一身华服,装模作样为我说话。
“长兄,虽说嫡庶有别,可我马上就要搬入皇家成为驸马,宫里的奴才也是奴才,日后你见到我可就要行礼问安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懂得贵贱之分......”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公主要嫁人,我这个御前首席太傅怎么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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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裴衡轩,这就吓呆了?”
“也是,你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的奴才,我们维安一下子成了驸马,你羡慕得很吧?”
“有的时候,近水楼台未必先得月啊,不如让维安求求公主,把你赐给三公主当个面首,总好过在宫里当一辈子老奴才吧。”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三公主...那不是陛下为我寻的未来娘子吗,再过几日陛下便会正式下旨赐婚。
三公主虽不是长公主,却也是中宫嫡出,更是众公主中年龄与我最相配的。
对于这门亲事,她一直很上心,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还时常给我送些自己刺绣之物。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我这个未来相公很是爱重,陛下和皇后也放心让我娶她。
“三公主?你们说的是当今三公主昭阳?”
裴维安的小厮白了我一眼,骄傲地抬起头来。
“大乾还有第二个三公主吗?我们公子天人风姿,三公主很是倾慕,要选他做驸马,这样的殊荣岂是你能肖想的?”
“倒是大公子您,在宫中待了这么久竟连三公主都不知道,是平日只顾着和丫鬟婢女厮混去了吗?”
裴维安身旁一个小公主笑着插话:“那些个低等奴才自然是接触不到主子的,大公子怕是在哪个宫里刷恭桶吧......”
“听说当年是大公子自请入宫侍奉贵人,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做,甘愿去宫里为奴为仆的,他倒是第一个呢!”
“现在可倒好了,自家弟弟成了驸马爷,当兄长的反倒只是个奴才,这日后的造化啊可就大不相同了。”
一群少爷公子围在裴维安身边,一个劲地奉承着他。
驸马虽不能干政,可三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将来定是个有实权的公主,她的驸马自然不同寻常驸马。
“维安,等你入了三公主府,我还能不能时常去你府上饮茶啊,可别忘了我这个好兄弟。”
“二公子风度翩翩,定能得三公主专房独宠,以后的日子好着呢!”
就连父亲都一脸欣慰地看着裴维安,“为父就知道,维安你一定有大造化,为父立马把你姨娘扶正,也好让你风风光光迎娶公主。”
裴维安面色微红,虽然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可眼中的得意之色却掩盖不住。
可瞥见我腰间的同心佩时,他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怎么会有这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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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立马扯下我腰间的玉佩,细细打量着,看我的眼神越发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