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还不够。
我要亲眼看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阴沟里的老鼠。我摸清了王佳佳的下班路线，找到了那家健身房。我把车停在街对面，像个最下贱的侦探，窥探着我妻子和她情人的世界。
我等到了。
那天下午，王佳佳提前下班，进了健身房。一个小时后，她和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并肩走了出来。男人穿着紧身背心，古铜色的肌肉鼓囊囊的，脸上挂着又阳光又痞气的笑。
就是他，那个姓周的Leo。
他们有说有笑，王佳佳在他身边笑得花枝乱颤，那股子从心底溢出来的开心，我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走到车旁，男人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王佳佳脸一红，娇嗔地推了他一下。
然后，那个男人低头，叼住了王佳佳的嘴唇。
一瞬间，血冲上了头，眼前一片红。理智那根弦，“嘣”的一声，断了。我推开车门就要冲过去，可脚刚迈出去，又硬生生停住了。
不能。
现在过去，除了打一架，当众丢人，还能干什么？
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我要让他们……付出最惨的代价！
我缩回车里，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甲抠进肉里。我看着他们上了王佳佳的车，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没跟上去。我知道他们会去哪。
酒店。
或者……我们的家。
回到家，深夜了。
我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里透出一点光。我换了鞋，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曾经是我的港湾，现在是他妈的淫窝的地方。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王佳佳压抑又甜腻的声音。
“讨厌……别闹了……万一他突然回来怎么办？”
一个陌生的男声懒洋洋地响起来，充满了不屑。
“回来就回来，正好让他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在我身下快活的。”
我的脚下像灌了铅，再也动不了分毫。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喘不上气。我扶着冰冷的墙，才没让自己瘫下去。
屋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些污言秽语像最毒的咒，一个字一个字地往我耳朵里钻，往我脑子里钻。
我没再听。
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好像我从没回来过。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暗把我整个吞了。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夜？还是一辈子？
当窗外透进第一缕灰白的光，我站了起来。身上的麻木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
痛苦和愤怒都烧成了灰。只剩下一片冰原，冰原下面，是复仇的岩浆。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张存在酒店前台电脑里的，王佳佳和那个男人的开房记录照片。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律师朋友的电话。
天亮了。
游戏，该结束了。
王佳佳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啊，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语气里藏着一丝慌乱。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身上那件不属于我的男士T恤，看着她脖子上那个刺眼的红印子。
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