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加油站的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新源实验室的采访，画面里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是我刚才在三楼看到的周博士。他笑着说：“我们实验室正在研发新型环保材料，预计明年就能投入使用，为城市的环境治理做贡献。”
我冷笑了一声，环保材料？怕是把人变成灰人的材料吧。
买水回来的时候，老陆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指了指车窗外。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跟在我们后面，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那车…… 从我们出实验室门口就跟着了。” 老陆的声音有点抖。
我心里一沉，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第二章 福安里血迹
到南城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司机师傅把车稳稳地停在福安里路口，一脸为难地说：“里面的路窄得跟羊肠小道似的，不好掉头，你们还是自己走进去吧。”
我付了钱，跟老陆提着东西往里走。福安里，一个老旧的城中村，房屋如同积木般密密麻麻地堆砌在一起，电线错综复杂，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悬挂在半空，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路上行人稀少，大多是年迈的老人和天真无邪的小孩，他们好奇地盯着我们手中的行李箱，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诧异与不解。
“我哥说他住的地方门口有棵大榕树。” 老陆四处张望，“咱们找找。”
我们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一棵大榕树，树干得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树旁边是一栋三层的旧楼，墙面都掉皮了，门口的春联还是去年的，颜色都褪了。
“应该就是这儿了。” 老陆走上前，敲了敲门，“哥？你在吗？”
没人应。老陆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声音。
“会不会出去了？” 我问。
老陆摇摇头：“我哥说他现在很少出门，怕被人找到。” 他试着推了推门，门居然没锁，“吱呀” 一声开了。
我们对视一眼，心中皆生紧张。老陆当先，我紧随其后，紧握路边拾得的啤酒瓶，以备不时之需。
屋内昏暗，窗帘紧闭。老陆摸索中点亮灯光，灯泡嗡鸣，室内景象显现：衣物散落，桌上泡面盒空荡，一台笔记本开着，屏幕漆黑一片。
“哥？” 老陆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我走到电脑前，按了按电源键，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桌子下面有个抽屉，我拉开一看，里面有个充电器，还有一沓文件。我拿起文件翻了翻，都是新源实验室的内部资料，上面写着 “纳米虫实验报告”，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公式。
突闻老陆惊呼，我疾步上前，见他立于卫生间前，面色苍白如纸。卫生间的地上有一摊血迹，已经干了，颜色发黑，旁边还掉着一个手机 —— 跟老陆的手机是一个牌子的。
“这是…… 我哥的手机。” 老陆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捡，被我拦住了。
“别碰，万一有指纹。”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血迹，旁边还有几个脚印，像是被人拖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阳台。
我走到阳台，阳台的窗户开着，外面是一条小巷。我往下看，小巷里没人，但地上有个东西闪了一下。我让老陆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从狭窄的阳台边缘缓缓爬下，弯腰捡起那个在微弱月光下闪烁的物件——一个精致的U盘，其上镌刻着清晰的“周”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