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激怒他？这可是我的强项。
我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一脸诚恳地看着王律师：“王律师，其实我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还钱。”
王律师眼中闪过一丝“算你识相”的神色。
我话锋一转，痛心疾首地说：“你看，我每天都在买彩票，就指望哪天中了五个亿，第一时间就把林总的钱给还上。为了提高中奖率，我连晚饭都省了，全拿去买彩票，你看我这诚意，感天动地啊。”
王律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转红，再从红转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从业以来，就没见过我这么清新脱俗的“还款计划”。
【来自王牌律师的愤怒值+10086！】
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但不是刚才那个机械的系统音，而是王律师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颤抖。
【这家伙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买彩票还钱？亏他想得出来！我今天要是信了他的鬼话，我这个‘王’字就倒过来写！无耻！太无耻了！】
我瞳孔地震。
我……听见了他的心声？
【叮！检测到关键词‘无耻’，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被动技能‘债主心声’已激活。】
【技能说明：宿主可以听到所有与你存在直接债务关系的人（即债主）的实时心声。注意：债务关系越深，心声越清晰。】
我靠！
我看着对面那个嘴唇紧抿，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王律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律师大概以为我在嘲笑他，终于爆发了：“江澈！你这是在藐视法庭！藐视星海集团！你完……”
他的咆哮被身后一声清脆的高跟鞋声打断。
“王律，怎么回事？”
一个冰冷如山巅积雪的声音传来。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心脏漏跳了半拍。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她身姿高挑，长发如瀑，一张毫无瑕疵的脸上，五官精致得像是AI建模，但那双凤眼里的冷意，仿佛能把整个夏天的暑气都冻结。
林婉儿。
我的最大债主，她本人居然来了。
比起照片和财经杂志上的样子，她本人更具压迫感。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王律师看到她，立刻像被扎了针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林总。”
林婉儿没看他，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冰锥，直直地扎在了我身上。
“江澈？”她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那套滚刀肉的做派有点施展不开。
“林总，”我扯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帅气的笑容，“好久不见。”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然后，一个与她冰冷外表截然不同的，带着抓狂和一丝小混乱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
【这就是那个欠了我一个多亿的老赖？长得……居然还挺人模狗样的。不对，林婉儿，清醒一点！他是个骗子！是个人渣！你看他那笑，典型的白眼狼笑容！】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这是林婉儿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