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卡古斯发出一声闷哼，整条右臂瞬间一麻，巨大的弯刀险些脱手！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僵直和变形。
破绽！
林啸如同幽灵般贴了上去！右手那柄锈迹斑斑的短剑，以一种极其刁钻、绝非这个时代所有的方式，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刺入卡古斯没有重甲防护的腋下——直没至柄！
“噗嗤！”
利刃割裂皮革、穿透肌肉、切断血管、捣碎神经！
卡古斯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那柄几乎全部没入自己身体的破烂短剑，似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
林啸面无表情，手腕猛地一拧！彻底绞碎了卡古斯的心脏！
下一秒，他猛地拔出短剑，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他一身一脸，让他看上去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在卡古斯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沙尘的瞬间，整个巨大的竞技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欢呼、呐喊、嘲笑……全部戛然而止。
数万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死死地钉在沙场中央那个浴血而立、身形远不如卡古斯雄壮的身影上。
死寂持续了足足三息。
随即，更大的、混杂着震惊、狂怒、不解和一种被挑衅后暴怒的喧嚣声轰然爆发，几乎要掀翻整个竞技场的穹顶！
他怎么可能？！那可是屠夫卡古斯！连胜十七场的冠军！
林啸对周遭山呼海啸般的噪音充耳不闻。
他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涂抹着滚烫的鲜血，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冰冷如北地的寒星。
他的目光，穿透喧嚣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锁定在了最高看台上，那个已经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浑身微颤的贵族青年——瓦勒里乌斯。
林啸抬起脚，踩在卡古斯那还在微微抽搐的硕大头颅上，猛地用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即使在一片嘈杂中，也清晰得令人心头发毛。
然后，他抬起手臂，沾满血污的手指，直直地指向看台上尊贵的瓦勒里乌斯少爷。
整个竞技场的声浪，仿佛被这一指生生切断，再次诡异地低落下去。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了脸色铁青的瓦勒里乌斯。
一个清晰、冷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杀意的声音，借助着某种奇异的发力技巧，穿透空气，响彻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竞技场上空：
“尊贵的瓦勒里乌斯少爷——”
林啸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请问，我这低贱的牲口，能活几日？”
话音落下，是死一样的寂静。
瓦勒里乌斯的脸，由白转青，由青变紫，最终涨成一片羞愤交加的猪肝色。他指着林啸，手指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旁的管事和护卫惊慌失措，周围的贵族目光各异，惊疑、审视、甚至带着一丝隐晦的看好戏的玩味。
林啸不再看他。
他弯腰，捡起了那柄属于冠军角斗士卡古斯的、染血的巨大弯刀，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手感冰冷而踏实。
他扬起滴血的弯刀，指向竞技场四周那些如同困兽般被关在铁栅后的奴隶角斗士们，他们的眼神早已不再是麻木，而是燃烧着震惊、激动和一种前所未有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