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出租屋的窗台，苏砚正对着电脑整理昨天鉴陨石的直播素材 —— 后台数据还在疯涨，粉丝已经突破 15 万，私信里堆满了鉴宝预约，甚至有两家珠宝电商发来合作邀约。她刚把 “月球陨石鉴别要点” 的图文稿存好，楼下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 “咚咚咚” 的砸门声，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门板拆下来。
“苏砚！开门！再躲着我们就撞门了！” 粗犷的男声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是催债公司的人。
张姨从隔壁跑过来，脸色发白：“苏小姐，怎么办？他们怎么又来了！要不要我报警？”
苏砚按住张姨的手，深吸一口气 —— 昨天 “蓝铜矿标本” 的短信提醒还在手机里，陈峰肯定是因为鉴陨石的事恼羞成怒，故意让催债人来施压。她把桌上的密度仪、光谱仪快速塞进背包，又抓起那块蓝铜矿标本放进口袋，才走到门口：“别撞门，我开。”
门刚拉开一条缝，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就挤了进来，袖口的 “诚信催收” 徽章闪着冷光。为首的男人留着寸头，手腕上戴着串明黄色的手串，珠子油亮光滑，一看就是刻意盘过的样子。他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目光最后落在苏砚手里的背包上：“苏小姐，我们老板说了，今天必须见到 50 万，不然就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 你挪用勘探经费的案子，还没结呢。”
“挪用经费是陈峰伪造的证据，我已经在收集材料翻案了。” 苏砚直视着寸头男，没有丝毫怯意，“至于 50 万，我现在没有，但我有个办法，既能让你们交差，又不用闹到警局。”
寸头男嗤笑一声，晃了晃手腕上的手串：“你能有什么办法？卖你这堆破锤子？还是靠你那破直播骗钱？” 他的手串随着动作晃悠，苏砚的目光突然顿住 —— 那串 “蜜蜡” 手串的颜色太均匀了，表面的 “包浆” 看起来像是涂了层蜡，而且珠子之间的磨损痕迹很刻意，不像是自然盘玩形成的。
“你这手串，是蜜蜡的？” 苏砚突然开口，指着寸头男的手腕。
寸头男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地抬了抬胳膊：“当然，花了我八千块买的老蜜蜡，怎么？你还懂这个？”
张姨在旁边急得跺脚：“苏小姐，现在不是说手串的时候啊！”
“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苏砚转向寸头男，语气笃定，“你这串不是老蜜蜡，是塑料仿品，最多值八十块。要是你信我，我现在就给你鉴，鉴错了，我跟你走；鉴对了，你给我 3 个月时间，我用鉴宝收入还债务，每月至少还 10 万。”
寸头男像是听到了笑话，把手串摘下来扔在桌上：“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要是鉴不出来，你今天别想好过！” 他身后的男人也掏出手机，对着苏砚录像：“我们可录着呢，你要是敢耍花样，视频马上发网上，让你这‘鉴宝专家’身败名裂！”
苏砚没理会他们的威胁，转身进厨房拿出个透明杯子，又从调料罐里舀了两勺盐：“鉴别蜜蜡和塑料，最简单的方法是盐水漂浮法。蜜蜡的密度在 1.08g/cm³ 左右，而饱和盐水（1:4 的盐和水比例）的密度是 1.12g/cm³，蜜蜡会浮在盐水上；塑料的密度大多在 1.3g/cm³ 以上，会沉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往杯子里加水，搅拌到盐完全溶解，然后拿起桌上的 “蜜蜡” 珠子，放进盐水里 —— 珠子 “咚” 的一声沉到了杯底，连一点上浮的迹象都没有。
“这不可能！” 寸头男凑过去，伸手把珠子捞起来，用指甲刮了刮表面，“我买的时候老板说这是老蜜蜡，用火烧会有松香味！”
“塑料用火烤也会有味道，只不过是塑料烧焦的臭味，不是松香味。” 苏砚拿出打火机，示意寸头男：“你要是敢试，我们可以烧一点边角料 —— 真蜜蜡燃烧后会有松脂的香气，灰烬是白色的；塑料燃烧会冒黑烟，有刺鼻味，灰烬是黑色的硬块。”
寸头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捏着珠子反复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不可能…… 老板说这是他从新疆收来的老料，怎么会是塑料？”
“现在市面上很多假蜜蜡，都是用聚乙烯或聚苯乙烯做的，表面涂一层蜡，再用模具压出‘风化纹’，看起来就像老蜜蜡。” 苏砚从背包里拿出块真蜜蜡标本 —— 这是她以前在勘探队时，从琥珀矿脉里捡的小块原石，“你看我这块真蜜蜡，颜色不均匀，有自然的流淌纹，而且用手搓一搓，会有淡淡的松香味，这是塑料仿品做不到的。”
她把真蜜蜡递给寸头男，又拿起他的塑料手串：“你再看你的手串，珠子颜色完全一样，表面的纹路是机器刻的，很规整，没有自然流淌的痕迹。而且塑料的导热性比蜜蜡差，摸起来会更凉，你可以对比一下。”
寸头男拿着两块 “蜜蜡” 反复对比，脸色从得意变成铁青，最后狠狠把塑料手串摔在桌上：“妈的！被骗了！那老板还说假一赔十，我看他是想骗我十万块！”
他身后的男人也收起了手机，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 刚才的鉴别过程清清楚楚，要是真把视频发出去，丢脸的不是苏砚，而是他们自己。
苏砚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们是按老板的要求办事，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有鉴宝的本事。给我 3 个月时间，我每月至少还 10 万，要是还不上，你们再带我走，我绝无二话。而且我可以帮你们鉴宝 —— 你们老板身边肯定有人戴珠宝玉石，我帮你们鉴出假货，也能让你们在老板面前立功，不比逼死我强？”
寸头男沉默了几秒，掏出手机给上级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脸色缓和了些：“我们老板同意了，给你 3 个月时间，每月 10 万，要是少一分，我们立刻上门。还有，老板让我转告你 —— 别以为搞个直播就能翻身，陈总说了，你的好日子长不了。”
“陈总？” 苏砚心里一沉，果然是陈峰在背后搞鬼，“你们老板和陈峰是什么关系？”
寸头男冷笑一声，没回答，转身就走：“别问不该问的，你只要记住按时还钱就行。”
门 “砰” 的一声关上，张姨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他们要把你带走呢！苏小姐，你可太厉害了，连塑料和蜜蜡都能分清！”
苏砚捡起桌上的塑料手串，心里却没轻松 —— 陈峰既然能指使催债公司，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她摸出口袋里的蓝铜矿标本，指尖划过冰冷的晶体，突然想起昨天 “蓝铜矿标本” 的电话，他说陈峰在找新的矿脉，难道陈峰想故技重施，用假矿脉骗钱？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直播后台的提醒 —— 有个匿名用户预约了明天的鉴宝，备注里写着 “祖传和田玉扳指，想请苏老师看看是不是真的”，预约人头像竟是陈峰公司的 logo。
苏砚看着那条预约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峰这是想亲自下场，用假玉扳指来挑衅她？也好，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在直播里揭穿陈峰的真面目，让更多人知道他是个造假惯犯。
她拿起手机，给 “蓝铜矿标本” 发了条私信：“陈峰派催债人上门了，还预约了明天的鉴宝，可能要用假玉扳指找茬。”
没过多久，对方回复了：“明天我会去直播间，有需要随时说。另外，陈峰最近和一家叫‘鑫源矿业’的公司走得很近，他们在找‘和田玉矿脉’，你多留意。”
苏砚把 “鑫源矿业” 这个名字记在笔记本上，又打开直播后台，把明天的鉴宝预约置顶。她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粉丝留言，心里更加坚定 —— 陈峰越是想打压她，她就越要做好直播鉴宝，用专业知识戳穿他所有的谎言，不仅要还清债务，还要让他为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苏砚拿起桌上的地质锤，轻轻敲了敲蓝铜矿标本，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像是一种鼓励，提醒她：只要手握专业，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