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手指刚触到宴会厅的门把手,袖口那道三角纹路还在她指尖发烫。她没回头,脚步也没停,可眼角余光扫见前排座椅空了,只剩一件搭着的西装外套。那串数字——714——像刻进她脑子里。
她正要推门,身后猛地传来一声闷响。
有人倒地。
紧接着是惊叫:“老爷子!老爷子不行了!”
苏晚立刻转身。苏老爷子仰面躺在地毯上,脸色发青,右手死死攥着胸口,嘴唇发紫,呼吸断断续续。几个宾客围上来,却没人敢动。有人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声音都在抖。
陆承挤进人群,扑到老爷子身边,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别碰他!你懂什么?乱来会出人命!”
苏晚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松手,三分钟内不开穴,他救不回来。”
“你疯了?现在是玩针的时候?等医生!等救护车!”
“等医生到,他心脉就断了。”她甩开陆承的手,拉开手包,取出一个暗红色的绸布小包。
她单膝跪地,打开绸布,十二根金针整齐排列,针身泛着微弱的金光,是空间里百年玄铁炼制,无菌无尘,落针即稳。
她捏起第一根,指尖一弹,精准刺入老爷子后背的心俞穴。
针落,老爷子喉头滚了一下,呼吸略稳。
第二针,神道穴。
第三针,灵台。
她十指翻飞,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每一针落下,老爷子的身体都微微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又缓缓松弛下来。
陆承还想扑上来阻拦,却被旁边一个中年宾客死死拽住:“你看老爷子的脸色!他在好转!别乱动!”
话音未落,宴会厅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队穿白大褂的人快步冲进来,领头的是个银发老者,五十多岁,眼神锐利如刀。他身后跟着四名医护人员,推着急救设备,动作专业利落。
银发老者一眼看到地上的老爷子,又猛地盯住苏晚手中的银针。
他瞳孔一缩,快步上前,蹲下身,手指搭上老爷子腕脉,只探了一瞬,猛地抬头。
“鬼门十三针?”
苏晚没理他,继续下针。第十针,刺入膻中。
老者声音发颤:“这针法……失传三十年了。你是谁教的?”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苏晚冷声回了一句,最后一针,直刺鸠尾穴。
针尾轻颤,老爷子胸口猛地一挺,随即缓缓起伏,呼吸恢复平稳,眼皮微微抖动。
全场死寂。
银发老者猛地站起身,转身就朝陆承吼:“谁准你拦她的?你知道她刚才救的是什么级别的病人?临床心梗,黄金抢救期就三分钟!她用的还是失传的‘鬼门十三针’!你懂什么叫‘鬼门十三针’吗?那是连现代设备都替代不了的急救神技!”
陆承脸色煞白,嘴唇哆嗦:“我……我是怕她乱来……”
“乱来?”老者冷笑,“你爸要是刚才死了,你就是凶手!”
他转回身,对着身后团队下令:“所有人听令,配合这位小姐!生命体征监测,准备转运,按特级护理流程走!”
医护人员立刻列队响应,迅速架起担架,连接监护仪。
苏晚收针,一根根收回绸布包,动作干净利落。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老爷子这时缓缓睁眼,目光浑浊,却死死盯住苏晚。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却清晰:“你……怎么会使这个?”
苏晚低头看他,语气平静:“爷爷,我只是不想您走得太早。”
老爷子眼神剧烈闪动,还想说话,却被医护人员轻轻按住:“别激动,现在需要静养。”
担架被抬起,朝门外走去。
苏晚退后两步,让出通道。
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一道视线。
来自医疗队后方。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穿一件深灰色风衣,面容冷峻,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潭水。他没穿白大褂,却站在医疗团队最核心的位置,所有人经过他时都微微低头。
他看着她,目光沉静,却带着某种审视。
苏晚心头一紧。
这人不是医生。
可他站的位置,比医生更中心。
他缓缓抬起手,似要摘下口罩,动作却停在半空。
苏晚没动,也没避开视线。
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
不是打招呼。
是确认。
就像在宴会厅里,他第一次看她时那样。
苏晚指尖一紧,银针包在掌心压出一道印子。
她刚要移开目光,男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穿透全场:“那套针法,不该出现在这里。”
苏晚一顿。
“为什么?”她问。
男人没答,只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它早就被封了。”他顿了顿,“三十年前,最后一个人死在手术台上,针法随葬。”
苏晚垂眸:“可它现在醒了。”
男人没再说话,转身跟着担架往外走。
苏晚站在原地,手包里的银针包还在发烫。
她低头,指尖抚过绸布,忽然发现——
最后一根针,针尖有极细微的缺口。
不是使用造成的磨损。
是被人动过。
她猛地抬头,看向医疗队离去的方向。
那男人走在最后,风衣下摆扫过门槛。
就在他跨出门的瞬间,左手袖口微微掀起。
一道暗纹闪过。
三角形。
中间,是那串数字:714。
苏晚瞳孔骤缩。
同一秒,空间系统震动。
一道提示弹出:“检测到针具异常残留信号,来源:军用级加密频段。信号特征匹配‘714’项目组。”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提示再次跳动:“警告:外部权限尝试读取针法数据。防御机制已拦截。任务进度+8%。”
她立刻收起银针包,塞进空间密格。
可就在她动作完成的刹那,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
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你救的人,不该活。”
苏晚盯着那行字,指尖一划,删掉。
她转身朝外走。
宴会厅里只剩下歪斜的香槟塔,和一地碎玻璃。
最上层的酒杯早就空了,底座晃了晃,最后一滴残留的酒液,从边缘滑落。
滴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