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总算收场,而苏晚柠自然是没心情继续吃饭了,两人沉默着回到了翡翠湾。

一进门,谢沉洲便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一会儿翻翻她放在茶几上的杂志,一会儿又看看阳台的绿植,一副闲适自在的模样,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硕大的房子只有两人,苏晚柠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只好先回到卧室准备洗个澡。

她在浴室里站了很久,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重得她心颤。谢沉洲替她料理了大伯一家,了断了她十几年的心结,这份恩义摆在眼前,她隐隐觉得,今夜......怕是怎么都躲不过了。

热水从头顶浇下,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苏晚柠无力地闭上眼睛。这世间的平衡法则,她比谁都懂,得到什么,就注定会失去什么。

睁开眼后,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像是赴必死无疑战场的战士,眼神间那最后一点犹豫也被压了下去。

与其在挣扎中耗尽气力,到最后还是被死死压制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不如暂时收敛锋芒,顺着对方的步调走,或许还能从他眼底捞到一丝半毫的怜惜,换得几分喘息的余地。

毕竟,两年时间......是真的还很长。

谢沉洲正窝在沙发里按着电视遥控,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道影子,他懒洋洋地转过头,看清是苏晚柠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问:“干嘛?站那当雕塑呢?”

苏晚柠下意识低下头:“今天,谢谢你。”沉默几秒后,她又像豁出去一样,抬起头直视着他:“晚上......你想做什么都行。”

谢沉洲愣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顿在半空。他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打了一拳,脸色一下子沉了:“你觉得我帮你,就是为了跟你上床?”

他替她拿回父母留下的房子,又为她重新开了家带着父母生前味道的餐厅,甚至还让她能挺直腰杆去慰藉过往的那些伤疤......难道,这些在她眼里看来,就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她把他所有的付出都当成了别有用心!以为他费这么大的劲,只是为了换一个晚上的温存?

她在想什么?他想睡她分分钟就能得偿所愿,何必在她家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上浪费时间?就她大伯一家那种货色,在他眼里连打发时间的价值都没有!

谢沉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人就快抓狂了,他到底图什么!图她这副把他当成卑劣小人的样子?图她把他的真心当成驴肝肺?他就快被她气死了!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门外。

“我操?”谢沉洲低骂一声,他这是抽的什么风,怎么就摔门出来了?!煮熟的鸭子都能让他放飞了,这要是传出去,那帮发小能把他笑死!他转身就按了指纹锁。

推门而入时,谢沉洲看见苏晚柠还站在客厅中央,脸色不是很好,连唇色都褪成了淡淡的粉白,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脆弱。他的脚步顿在玄关,心头那怒气瞬间散了大半,都还没把她怎么着了,就吓成这样了?

他走到她面前,慢悠悠说了一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别客气了。”他微微倾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难得你这么主动,我尽量轻些,定不会叫你失望。”

小姑娘的肌肤在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无时不刻勾引着人的神魂,当然谢沉洲更满意的是苏晚柠这份觉悟,坦诚承受着他不推拒也不反抗。

苏晚柠闭着眼,嘴唇抿得很紧,长长的睫毛一点一点的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强忍着什么。

这一晚,他确实跟以往不同,没有了从前那种带着侵略性的急切掠夺,更多的是耐心的厮磨,可这份温柔的纠缠却漫长得没有边际。

最后她筋疲力尽地躺在软榻上,昏昏沉沉地想,这人要是去了某岛国,就凭这张英俊得张扬的脸和能把长夜熬成黎明的耐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头牌,没有哪个同行能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