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鸢首先走到存放活物的区域。
神奇的是,她收进来的那些鸡鸭猪羊,并没有乱跑乱窜。
它们各自被限制在一片区域内,仿佛有无形的栅栏。而且,它们已经适应了空间的环境,看上去更加水灵了。
郁时鸢拿来胡翠花准备过冬的干草麸皮猪食等等,喂给它们一些。
“这么多张嘴,光靠这点干草可顶不了多久。得尽快处理掉,换成钱和粮票才行。”郁时鸢自言自语。
说到钱,她想起从胡翠花炕柜里搜刮来的那个沉甸甸的木匣子。
走到空间存放物资的地方,打开木匣的盖子,清点里面的现金和票据。
现金:2783块6角4分!
其中,大团结厚厚一沓,更多的是皱巴巴的一块、五毛、两毛、一毛的毛票,甚至还有不少分币。
票据也不少——
全国粮票三十七斤半,地方粮票六十八斤。
布票五十六尺。
油票八斤。
糖票三斤。
肥皂票、火柴票若干……
郁时鸢捏着那叠厚厚的大团结,想起无数个夜晚,自己在昏黄煤油灯下,手指扎出血泡,熬红了眼睛做针线活的画面;
想起胡翠花每次从她手里抠走钱时那贪婪又刻薄的嘴脸;
更想起胡翠花拍着木匣子对郁宝军说“儿啊,这都是给你攒的媳妇本”的得意神情。
好在结局很完美,胡翠花给郁宝军准备的老婆本,都到了郁时鸢的手里。
现在的郁家,早乱作一团了。
郁宝军摔断了一条腿,哦不,两条。到时候,看看谁还愿意嫁给他!
郁时鸢目光扫过从郁家扫荡来的布料。
的确良花布、劳动布,还有那一大包五颜六色的碎布头。
她走向空间的缝纫机,伸手触摸。
这机器,和外面的缝纫机有什么不同?
她干脆拿起几块碎布头,又翻出一张印着漂亮童装样式的彩页。
将碎布头放在缝纫机的台面上,将童装图片也放在旁边,心中默念着:“照着这个样式,用这些布头拼一件。”
嗡!
缝纫机自动工作起来。
无需郁时鸢动手穿针引线、无需她踩踏板、更无需她手动对齐布料。
那几块碎布头仿佛被无形的巧手牵引着,自动飞向针头下方,在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下,精准地切割、拼接、缝合!
针杆上下翻飞,快得几乎看不清。
细密、均匀、牢固得不可思议的针脚,如同精密的机器烙印,出现在布料的结合处。
不过短短十几秒。
一件小童装上衣静静地悬浮在缝纫机上方!
虽是用碎布头拼接而成,样式却异常和谐别致。
关键是,款式和图片上的一模一样,甚至细节处理得更好!
“天……”郁时鸢倒吸一口凉气。
拿起那件小衣服,翻来覆去地看,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速度,这质量,比她前世最巅峰的手艺还要强百倍。
而且,完全省去了她最耗费精力的裁剪和缝合过程!
郁时鸢又找来一块完整的劳动布,锁定另一张工装背带裤的图片。
意念微动。
缝纫机再次嗡鸣启动!
这一次,布料自动飞起、被无形的力量精准裁剪、折叠、送入针下……
不出十秒,两条针脚细密、版型挺括的儿童背带裤就完成了。
郁时鸢笑了。
这是重生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有了这个,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到时候,不仅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更能一脚踹开陆铮屿那个冷面阎王!
这次去部队,离婚的决心更加坚定不移。
郁时鸢继续翻找胡翠花的那些宝贝,找到了结婚时陆铮屿买给她的上海牌手表。
她只戴了几次就不见了,胡翠花怪她好好的东西都看不住,将她臭骂一顿。
没想到,表在这里。
郁时鸢将手表戴在手腕上,心中狐疑: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一样吗?
一番验证后惊讶发现,在空间十分钟,实际在外面里只过了一分钟。
这简直是偷时间的利器!
夜深人静,郁时鸢躺在床上,精神依旧亢奋。
未来的蓝图在脑海中展开:
用空间缝纫机制作童装去卖,
用灵泉水改善体质,
带着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
睡梦中,她回到了郁家那张摇晃的、吱呀作响的木床。
陆铮屿坚硬如烙铁的身躯沉重地压着她,冰冷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粗糙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点燃一串串战栗的火花。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受到他灼热急促的呼吸喷在颈侧,
听到他喉间压抑的低喘,
还有那近乎撕咬般落下的吻……
“唔……”郁时鸢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甜腻的嘤咛,身体微微蜷缩,脸颊泛起异样的潮红。
梦里,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抱里。
他强势地攻城略地,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陆铮屿,你混蛋……”她在梦里含糊地呜咽,眼角沁出一滴泪。
抗拒、屈辱、沉沦、还有一丝隐秘的、被填满的空虚……
各种感受交织在一起,让她在梦中都不得安宁。
“麻麻?”一声软糯的呼唤惊醒了郁时鸢。
她倏然睁开眼,心脏还在狂跳,脸颊滚烫。
对上阿壤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郁时鸢瞬间羞窘得无地自容。
她竟然……
竟然梦到那个混蛋!
还是那种梦!
“没事,阿壤乖,再睡会儿。”郁时鸢强自镇定,轻轻拍打着女儿。
朝着窗外看了眼,估算着外面天快亮了。
迅速用意念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招待所。
外面天色果然已经蒙蒙亮。
俩孩子吧唧吧唧小嘴,呓语几声又睡着了。
不能再睡了。
郁时鸢轻手轻脚起了床,拿出在空间准备的早饭,放好,喊双胞胎起床。
“哇,鸡蛋,白馍馍!”阿壤的眼睛亮了,一骨碌爬起来。
小岱也默默坐起身,小鼻子动了动,看着那雪白的馒头,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渴望。
洗漱完毕,两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麻麻做的饭,最好吃了!”阿壤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
“嗯。”小岱也用力点头,小口小口飞快地啃着馒头。
看着孩子们满足的样子,郁时鸢最后一丝因春梦带来的烦乱也消散了。
只剩下满满的决心。
这辈子,她拼尽一切,也要给她的孩子最好最好的生活。
至于陆铮屿……她想起他的所作所为,眼神重新变得冷硬。
必须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