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您的事,是那东西自己找上门的。”我安慰他。
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扎纸匠,手里的每一个纸人,都得担着因果。王寡妇的死,我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的几天,老槐村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里。王寡妇的丧事办得冷冷清清,没人敢靠近她家那栋屋子。
而我,也总感觉不对劲。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看到窗纸上映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像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正踮着脚尖,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吓得用被子蒙住头,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天亮,那感觉才消失。
这天晚上,我又被噩梦惊醒。梦里,王寡妇穿着那身水红色的嫁衣,伸着长长的舌头,冲我诡异地笑着。我猛地坐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
就在这时,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挖东西?
我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一个黑影正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铁锹,一下下挖着泥土。
那黑影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服,正是王寡妇死时穿的寿衣!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捂住嘴。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朝着我的窗户望过来。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那根本不是王寡妇!那是一张陌生的女人脸,脸色惨白,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眼白,也没有眼珠!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身子,心脏狂跳不止。
院子里的挖掘声停了。紧接着,是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朝着我住的屋子走来。
“咚咚咚……”又是那熟悉的敲门声。
我死死抵住门,浑身抖得像筛糠。
“小默……开门啊……”一个幽幽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声音又尖又细,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
我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你爷爷扎的纸人……不结实呢……”那声音继续说道,“我帮他修好了……你看看……”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门口。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门口放着一个纸人,正是爷爷前几天扎的那个!它身上的碎片被重新粘好了,额头上还贴着一张新的黄符。只是那黄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你看,好看吗?”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我不敢回答,只想等爷爷过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爷爷的声音,从院子另一头传来:“什么人在那里?!”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风声,那黑影似乎逃走了。
爷爷快步跑过来,看到门口的纸人,脸色骤变:“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他捡起纸人,仔细检查了一下,当看到额头上那张泛着绿光的黄符时,爷爷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好!是‘引魂符’!这东西想把脏东西引到咱们家来!”
“爷爷,刚才……刚才有个穿红衣服的黑影,在槐树下挖坑,还来敲门……”我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爷爷。
爷爷听完,眼神凝重地望向老槐树的方向。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是老槐村的“镇宅树”。可现在,在月光下,它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