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苏晓静要转卖的是普通人根本弄不到的卧铺票。
陆云鹤猜想这个女同志一定是想趁机多赚些钱,价格肯定比原本的票价高不少。
苏晓静想也没想地就拿起笔往本子上写:
【我五十八块钱买了两张票,那单张票价就是二十九,您给我二十五就可以啦,毕竟您在京市就下车了,理应比全票便宜些。】
如果是别人,苏晓静绝对会狠狠敲对方一笔,但对方可是国医大师陆云鹤啊,从小在豪门长大的苏晓静怎么会不明白人脉的重要性。
要二十五块钱刚刚好,既不显得刻意,也会让对方承下这份人情。
果然陆云鹤满脸感激地接过这张车票,并从包里掏出二十五块钱递给苏晓静。
他从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对母子气色都不好,这个女同志还不能说话,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等会儿上了火车,他要帮娘俩好好看看,当是还人情了。
苏晓静接过二十五块钱,对着陆云鹤笑了笑,起身领着赵铁蛋离开。反正一会儿上了火车也能遇到,就不打扰老爷子继续吃饭了。
母子二人一人背着一个包袱,朝火车站进站口等去。
七十年代的火车站,像是一块被岁月磨得斑驳生锈的铁皮,嵌在县城边缘的土路上。
越走近越能闻到一股煤烟混着铁皮的味道,候车室也只不过是一间大些的砖瓦房屋子,上边挂着个牌子,写着“火车站”三个字。
因为常年风吹雨打,有些笔画已经看不清楚了。
苏晓静紧紧地拉着赵铁蛋,看着周围拎着大包小包去赶火车的人,更甚至有人直接用筐子扛着鸡鸭鹅朝候车室走去。
和这些人相比,他们娘俩身上的这两个小包袱真的算是轻装简行了!
走进候车厅,里边只有几个板凳,不少人都是把随身行包袱在下边随地而坐,因为是夏天,整个候车厅里都散发着难言的汗臭味,脚臭味以及牲畜的屎臭味……
苏晓静立马拉着赵铁蛋又走了出来,找了个阴凉处歇着,她真怕继续在里边待着会把刚吃的饭全吐出来啊!
活了这么大,她什么时候一下子闻过这么多臭味?真的有些接受无能。
而赵铁蛋的眼睛则是左转转右转转,似乎看哪儿都很新奇。
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向苏小静。
“妈妈,火车上边,都……都是火吗?”
因为原主是哑巴,懂的也很少,赵铁蛋并不像其他三四岁的小孩子那样喜欢问各种为什么,相反他非常擅长观察,擅长周围人的言行举止,从中提炼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所以赵铁蛋现在已经自己弄明白了妈妈要带他去坐火车,可是他实在想不出火车是什么样的。
驴车是驴拉的,自行车是自己脚蹬的,手推车是用手推的,那火车上边是不是全是火,坐在火车上会不会很热?
这个问题今天已经困扰赵铁蛋很久了,小小的脑袋瓜子实在是想不明白,终于问出了口。
苏晓静愣了愣,蹲下身来,平视着小铁蛋,轻笑着用唇语给他解释着:
【火车上边并不全是火,而是因为车头需要火燃烧的蒸汽来作为动力,火车很长很长,一会儿你看到就明白啦!】
赵铁蛋这次唇语看的不是很明白,什么是蒸汽,什么是动力?但是他没再多问,担心妈妈会因为没能给他讲明白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