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毛钱的红包
第一章：奖金与八毛钱的风波
周五傍晚，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滤过夕阳，在室内铺了层暖金。林薇薇盯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银行短信——项目奖金到账，整整五千元。对她这个月薪刚过万的普通上班族来说，这笔钱足够让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薇薇，下班啦！周末有安排没？」同事小美一边往背包里塞文件，一边笑着问。
「必须好好犒劳自己！」林薇薇麻利地关掉电脑，眼里闪着光，「打算去试那家新开的日料店，听说三文鱼腩鲜得能吃出大海的味道。」
「羡慕了！我得回家带娃，你替我多吃两口！」
林薇薇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楼，初夏的晚风裹着草木香拂过脸颊，凉丝丝的很舒服。她在心里盘算起奖金的用法：日料预算三百，那条试了三次的真丝连衣裙一千八，剩下的两千九存进旅游基金——再攒两个月，就能去海边看日出了。这种把小日子拆成碎片规划的快乐，是她这个 25 岁都市女孩独有的小确幸。
转过街角，喧闹的车流声里，人行道边缘的一抹安静忽然抓住了她的目光。一对年过七旬的老夫妻守着个简陋的水果摊，摊布是洗得发白的蓝色帆布，上面摆着几把带黑斑的香蕉、表皮发皱的苹果，还有半筐裹着水珠的荔枝。老爷爷坐在小马扎上打盹，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轻轻颤；老奶奶站在摊前，粗糙的手反复拨弄着荔枝，像是想把不新鲜的都藏到下面。
摊前立着张手写纸牌，红笔字歪歪扭扭：「自种水果，便宜卖」。林薇薇的心轻轻揪了一下——乡下的爷爷奶奶也是这个年纪，还在田埂上弯腰种玉米，手上的老茧比这老奶奶的还要厚。
「小姑娘，买点水果呗？刚从树上摘的，甜得很！」老奶奶见她停下脚步，立刻迎上来，脸上堆起慈和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花。
林薇薇本没买水果的打算，但看着老人眼里的期待，还是走了过去：「荔枝怎么卖？」
「十五块一斤！」老奶奶赶紧拿起一串递过来，指尖还沾着泥，「你看这果肉，透红透红的，咬一口全是汁。」
林薇薇心里清楚，超市的荔枝才十二块一斤，但看着老人晒得黝黑的脸，还是点了点头：「那称一串吧，再要三个苹果。」
老奶奶麻利地把水果装进塑料袋，放在老式杆秤上称了称，压了压秤砣：「一共三十八块八，给三十八就行！」
「没事阿姨，该多少是多少。」林薇薇掏出手机点开支付宝，「我扫码付。」
「好嘞！码在这儿！」老奶奶指了指摊位铁架上挂着的收款码，塑料壳都磨出了毛边。
扫码、输金额「38.8」、点确认——就在支付成功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一行小字：「恭喜！随机立减 0.8 元，实付 38.0 元」。林薇薇没太在意，这种平台优惠很常见，她甚至觉得有点小幸运，把支付界面凑到老奶奶眼前：「阿姨，付好啦，您看一眼。」
本以为交易到此结束，老奶奶却眯着眼睛盯了屏幕半天，脸上的笑容突然像被风吹走似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对！你少付钱了！」她的声音陡然尖起来，刚才的慈和全没了踪影，「我刚算的三十八块八，你怎么只付三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