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序晚走了,路过管家身侧时,眼底敛着泪水,楚楚可怜,让人看得心疼。
蒋方在霍家公馆门口,远远看见京序晚过来,眼圈泛着红,像是哭过。
他递了纸,“京小姐……”
“没事,去医院吧。”
京序晚擦泪上车,到医院后,她做了检查,抽了血,蒋方将早餐递递过去,“京小姐,吃点吧。”
京序晚没接,“我去附近吃一碗面吧。”
每次京序晚抽完血,都会吃一碗面。
蒋方嗯了一声,在门口打电话没进去。
医院距离市中心远,这附近吃饭的大多不是医生就是病人,老板看着京序晚这副虚弱的样子,心疼道:“小姑娘一个人来医院啊?”
京序晚低头吃着面,“嗯。”
老板看出了京序晚的异样,端了个水煎蛋过来,放下时忽然道:“诶呦……你好像没点蛋,算了,上错了,送你吃吧。”
吃了早饭,蒋方送京序晚回霍公馆,车上,蒋方思索再三道:“京小姐,你和霍总闹脾气了?”
京序晚笑了,“我不敢。”
一句话,蒋方瞬间被噎住了。
也是,京序晚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平时又乖顺听话,在霍家五年没惹过什么麻烦,这么一只小白兔似的可怜人,又怎么敢和霍庭深生气?
从霍公馆出来时的委屈样,肯定是单方面受欺负了!
蒋方一路替霍庭深关心着京序晚,京序晚没有回应,到了霍公馆时下了点雨,蒋方撑着伞接京序晚下车。
京序晚推开车门时,蒋方才瞥见京序晚手腕上的劳力士不见了,他唇角笑容凝固,“京小姐,你……手表呢?”
“不要了。”
京序晚语气轻飘飘的。
蒋方听着却很心疼。
那块劳力士是霍庭深的,是修过的。
霍庭深当年救她跳江,表浸坏了,早就不转了。京序晚醒来后一直盯着霍庭深的表看,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把表讨走了,说是要帮霍庭深修好。
霍庭深目光淡淡地说了声,不必。
后来,蒋方送京序晚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京序晚将那块表修好了,戴在手腕上。这是男表,表带明显宽大,京序晚却连表带都舍不得换。
这块表,对京序晚而言,意义非凡。
如今却忽然说不要了……
霍总到底是怎么把这乖顺“兔子”给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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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序晚上了楼,霍家佣人在帮她搬东西,她问了才知道,是霍庭深发的话,让人把她房间搬到四楼。
四楼,是霍庭深住的地方。
京序晚上了四楼,这是她在霍家的五年里,除了那晚以外,她第一次上四楼。
京序晚亲自把东西搬了回来,她身体不好,又十分坚持,霍家佣人也不敢再动,生怕把她给累倒了,只能找管家,让管家请示霍先生。
半个小时后,管家来找京序晚,传达的话还没说出口,京序晚说:“我没有霍先生的联系方式,帮我和霍先生说,我过两天就搬走。”
管家诧异:“搬走?”
京序晚说:“我准备在京财台旁边租个房子,出勤方便些。”
这话是体面话。
管家:“京小姐还是先向霍总请示一下吧。”
“老爷,家主还没回来。”楼梯口忽然女佣的声音。
霍家老爷正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目光幽深,半个身体被阴影覆盖,脸上是病态的白,虽然腿残了,但身体依旧板正,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老爷——”管家颔首心行礼,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中。
霍家老爷有暴怒症,常年待在后山的西栏庭院里,养花弄草,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他极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