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着摇头，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李奶奶按照我的遗愿，将我安葬在小院底下。
这是离外婆最近的地方，也是我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挽挽丫头，”
李奶奶突然停住脚步，“就不该到现在才来看她。”
“五年了啊……”
顾言清的眼里充满了迷茫。
他眼神呆滞，睫毛慌乱颤动。
他在原地呆站着，双手无意识地蜷紧又松开。
这是他无措害怕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他抬眼看向小院，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可是顾言清，你在害怕什么呢？
4
其实只要顾言清走近院子，他就能看见立在一侧的，我的墓碑。
可就在他伸手推门的那一刻。手机响了。
特殊的铃声，是林晓薇打来的电话。
“顾言清先生吗？林晓薇女士病危了。”
电话里的男声满是焦急，
“如果林女士的身体持续处于病危状态，手术是万万不能做的。”
顾言清满脸不可置信，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
“顾先生？”
那人再次催促，“林女士的身体等不了了。”
电话里隐隐传来林晓薇的痛呼。
顾言清猛地挂断电话，抬脚将院门踹开。
他的视线匆匆掠过我的墓碑，不知是没看清，还是根本不在乎。
喉咙处像是被堵了块棉花。
又闷又涩。
“秦挽，滚出来！”
“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他的声音好像快要撕裂：
“出来，薇薇危在旦夕，你是怎么能心安理得躲起来的？”
“秦挽，你这个恶毒的人！我不能失去薇薇！”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林晓薇的女人。
顾言清从来没有因为我失态过。
此时此刻他就像个疯子一般，将院子里、房子里所有能躲藏的地方全部推了个干净。
“秦挽！你出来！”
“你不能这么自私，薇薇她救过我的命！”
“你装什么人间蒸发？你装什么死？”
特殊的铃声再次响起，但这次顾言清却没有立刻接通电话，而是一直呼喊我的名字。
“秦挽，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你给我滚出来！”
他咬着牙，发泄似的将手中的手机用力摔了出去。
铃声戛然而止。
“住手！”
苍老的声音响起，李奶奶目光哀切，颤颤巍巍进来。
“你要做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沙哑着声音，豆大的泪水浸满脸上褶皱的皱纹。
“五年前，挽挽丫头死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现在她都走了五年了，五年来你一次没看过她。”
“那为什么又要惊扰她？她都走了，你也要让她不得安生吗？”
李奶奶接二连三的质问让顾言清软了腿。
他踉跄两步，扶住手边的石头才勉强站稳。
“什么叫死前？秦挽怎么可能死？”
“我是她丈夫，这种谎话，你骗不了我！”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慌和错愕。
但他仍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可如果我没有死，那五年来，又怎会杳无音讯？
想到这儿，我却不由得苦笑。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五年，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林晓薇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