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虚弱而乖巧,“你忙完早点回家,我等你。”
电话挂断,苏乔悦的心猛地一沉。
心底那股被刻意回避的不安瞬间卷土重来:
她刚才和赵主任的谈话是关于许嘉南眼角膜移植的流程确认,谈话时间前后不过五分钟。
许嘉南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走得如此匆忙?
他不声不响的回去,是不是另有目的?
苏乔悦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医院大楼,朝着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别墅,她几步冲到座机电话旁毫不犹豫地按下重播键。
然而——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空号?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
昨晚明明打通了,她清晰地听到电话接起的声音。
唯一的解释......
她看向座机电话的显示屏,原本显示最近拨出和呼入号码的记录栏是空的。
所有的通话记录,都被清除了。
她的身形猛地一晃,是谁?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昨晚接电话的是许嘉南,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时,他的肩膀似乎细微地向上耸动了一下。
就连挂电话的动作也极其干净利落,脸上的表情轻快惬意。
她几次追问打电话的人,他也都是含糊其辞。
在她回拨电话时,他原本包扎结实的伤口竟然崩开了!
究竟是意外,还是巧合?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乔悦姐?”
许嘉南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件染上血迹的家居服。
他右手腕重新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左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乔悦姐,早饭没吃你肯定饿了,我熬了点粥趁热喝点吧。”
苏乔悦的目光从他写满“无辜”和“关切”的脸上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他端着粥碗的左手上。
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激烈地撕扯:
一个声音在咆哮,就是他删了记录,他在试图掩盖什么!
另一个声音却在辩解:他的手腕伤得那么重,他又是那么单纯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
或许是电话系统故障?或者是她记错了号码?
最终,那碗热气腾腾的粥,许嘉南那副柔弱委屈的模样,暂时压倒了她的怀疑。
她伸出手接过温热的粥,“谢谢。你受着伤,这些事情就交给佣人去做吧。”
许嘉南看她最终没有继续追问那个电话号码,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他又一次用“柔弱”和“关心”化解了危机。
但危机只是暂时解除。
他要找机会去精神康复中心,他要亲眼看看江知衍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要亲眼看到他的“骨灰盒”,要亲手把它处理掉。
许嘉南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