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作为交换生要去牛津访学一年，我亲自在机场为她送行。
回家后帮她浇花时，我无意间发现了花盆底下压着的孕检单，才知道，妻子背着我偷偷怀了孕，而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她的博导，也在牛津等她。
距离出发还有半个月，妻子做了羊水穿刺，只为确认孩子的金发蓝眼遗传自她的博导。
她联系了她的同学，朋友，家人，开了无数场欢送派对，庆祝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唯独没告诉我她怀孕了。
距离出发还有三天，我不动声色地买下了她隔壁的座位，并用她的名义预约了伦敦最好的亲子鉴定中心。
出发那天，我在妻子和她博导视频通话时震惊的眼神中坐到她身边，也将我的不育诊断证明和那份她预约亲子鉴定的邮件一并展示给了镜头那头的博导。
1.
国际出发大厅的广播里，正用温柔的女声播报着飞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航班信息。
我替妻子沈瑜理了理大衣的领口，轻声叮嘱：「那边天气湿冷，记得多穿点。」
沈瑜眼眶微红，用力抱住我：「林周，谢谢你。等我回来。」
她靠在我肩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雀跃。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心中满是骄傲与不舍。
沈瑜是国内顶尖大学的博士，才华横溢，而我只是一家普通公司的程序员。
为了支持她申请牛津的访学名额，我卖掉了父母留给我的婚前房产，凑够了高昂的保证金和生活费。
朋友们都说我傻，但我看着沈瑜拿到录取通知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觉得一切都值。
「去吧，家里有我。」我松开她，替她拉好行李箱的拉杆。
沈瑜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安检口。
她的背影纤细而决绝，像一只终于挣脱束缚，迫不及待要飞向新天地的鸟。
我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流中，才缓缓转身。
回到我们空荡荡的家里，沈瑜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
我走到阳台，准备给那几盆她最喜欢的兰花浇水。这是她临走前特意嘱咐我的。
「林周，这几盆‘春晓’你一定得帮我照顾好，它们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需要精心呵护。」
我提起水壶，小心翼翼地浇灌着。
挪动其中一个青瓷花盆时，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的边角。
我疑惑地将花盆整个搬开，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静静地躺在托盘底下。
纸张的页眉处，印着市妇幼保健院的徽标。
我的心，猛地一沉。
展开那张纸，「妊娠检验报告单」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姓名：沈瑜。
诊断结果：宫内早孕，8周+。
日期是半个月前的。
也就是说，在机场拥抱我，对我说「等我回来」的沈瑜，已经怀着近三个月的身孕。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更可笑的是，我们上一次亲密，还是在三个月前。
时间，根本对不上。
2.
我像一尊雕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夜色将整个城市吞没。
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感涌上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