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又是那个“林蔓”。
我下楼时，他们三个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见我下来，母亲立刻笑着迎上来：“笙笙……哦不，蔓蔓，昨晚睡得好吗？眼睛怎么这么红？”
“没事，”我垂下眼，声音轻柔，“昨晚梦到姐姐了，有点想她。”
听到这话，他们三人的表情都僵了一下。
“傻孩子，”父亲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人死不能复生，别想那么多了。”
“嗯。”我乖巧地点头，在陈霄身边坐下。
我拿起一片吐司，小口地吃着。
我能感到陈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他在确认，我还是不是那个听话的“作品”。
“蔓蔓，”他忽然开口，“今天下午，陪我去个地方。”
“好。”
下午，陈霄开车带我到了一家高级心理诊所。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
“你情绪不太稳定，”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温柔，“医生说你需要做心理疏导。”
我笑了。
他们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陈霄曾带姐姐来过这里。
那个医生，会用催眠给人洗脑。
“你爱陈霄，你离不开他。”
“你的父母都是为了你好。”
现在他们也想抹掉“林笙”，把我变成听话的傀儡。
“好啊。”我看着他，笑得无比甜美，“只要是为我好，我都听你的。”
陈霄对我的顺从很满意，他亲了下我的额头：“乖。”
诊室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我对面。
“林小姐，放轻松。”张医生的声音有催眠的魔力，“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他，眼神清澈。
在他开始引导我时，我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却全是姐姐日记里那些血淋淋的字。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张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缓缓睁开眼睛，“我是林蔓。”
张医生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我走出诊室。
陈霄正等在外面，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
“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对他笑了笑，“张医生很专业，我觉得轻松多了。”
我主动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
“陈霄，”我轻声说，“我们……重新订婚吧。姐姐不在了，但我可以替她，完成她的心愿。”
陈霄低头看我，眼神里满是狂喜和不敢相信。
“蔓蔓，你……”
“我想通了，”我打断他，声音带着哽咽，“我不该任性，不该让你们担心。以后，我就是林蔓，我会乖乖听话，做你最美的新娘。”
05
他激动地将我紧紧抱住，力道大得要将我揉进他骨头里。
“太好了……蔓蔓，你终于回来了！”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淬了毒的笑。
是啊。
我“回来”了。
回来，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
订婚宴定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我扮演着最完美的“林蔓”。
我穿陈霄为我挑的白裙，戴他送我的耳钉，甚至开始学画画，学姐姐最擅长的水彩。
陈霄和爸妈，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
他们以为成功了，把不听话的林笙，改造成了完美的林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