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铂悦酒店,十八层。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木质香薰,与走廊地毯的绵软一同,这奢华更为静谧。
舒窈房门外,周身的血液却像是被瞬间抽走。
厚重的实木门板隔音效果不错,却终究没能完全隔绝门后那愈发高亢的属于两个人的声音,字字句句不断侵袭人的耳朵。
那是她的未婚夫林钊。
以及她认识多年时常在她面前扮着柔弱无辜的同学夏薇薇。
背叛让舒窈气到浑身发抖,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嵌入掌心,掐出一排血色的月牙。
掌心的刺痛是此刻唯一真实的感觉,提醒她眼前的一切并非噩梦。
但她没有哭,甚至连眼眶都未曾泛红,为这种垃圾男人,不值得。
舒窈深吸了一口带着香氛的空气,感觉吸入了一整口的恶心,她从手袋里拿出房卡,手腕平稳地在感应区一刷。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开了,她没有推,而是抬起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踹向那扇虚掩的门。
“砰!”
一声巨响沉重的门板撞向内墙,发出沉闷而剧烈的回响。
床上的身影如遭雷击,猛地分开。
林钊和夏薇薇惊恐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当他们看清门口逆光站立面若冰霜的舒窈时,那潮红瞬间褪尽,化为一片惊吓的煞白。
舒窈的目光越过一地凌乱的衣物,精准地落在林钊身上。
“窈窈?你……你怎么会来?你听我解释……”林钊彻底慌了,手忙脚乱地抓过被子,试图遮掩自己和夏薇薇此刻的不堪与狼藉。
舒窈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她走至床前,扬起手臂,将这三年的订婚时光和青梅竹马的情分,连同此刻所有的愤怒与屈辱,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林钊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
“啪!”
巴掌声清脆响亮,在死寂的套房里激起回音。
林钊这种富二代,长得还算人模狗样,所以皮肤自然也养的好。
这一巴掌下去,他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晰地烙在上面,火辣辣地疼。
他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凌厉,仿佛全然换了個人的未婚妻。
“舒窈,你敢打我?”
偷情被当场抓包的羞耻与慌乱,在他被冒犯的尊严面前,迅速被滔天的恼怒所取代。
他怒视着她,咆哮道:“你疯了?立刻给我道歉,不然这婚就别想结了,我们退婚。”
听到退婚两个字,原本一直用被子蒙着脸假装惊恐的夏薇薇,悄悄从被子边缘露出了那双狐媚的眼睛。
她躲在林钊的身后,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地看向舒窈。
“呵。”舒窈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满是嘲弄,“林钊,你觉得我舒窈会稀罕你这种被人用过的垃圾?”
舒窈说完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蜷缩在被子里,还在佯装瑟瑟发抖的夏薇薇,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
“记住,是我舒窈不要你这个垃圾。”
“还有。”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游走一圈,最终一字一句道,“祝你们这对狗男女,天长地久。”
说完她没再多看那对恶心的男女一眼,在他们惊愕交加的目光中,如女王般骄傲地转身。
“舒窈,你给我站住。”林钊不甘的怒吼在身后炸开。
舒窈充耳不闻,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向门口。
可林钊偏不如她的愿,竟真的随意套上一条西装裤,连衬衣都来不及扣,赤着上身就追了出去。
“阿钊。”夏薇薇看着他着急追出去的背影,嫉妒得几乎要咬碎银牙。
她好不容易才将林钊哄上床,眼看就要登堂入室,绝不能让舒窈再把他抢回去。
她刚想跟着追出去,却被林钊回头时一个警告的眼神钉在原地,不敢再动。
最终所有的不甘与怨毒,只能化为一个拳头,狠狠地捶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舒窈……你敢跟我抢,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
走廊里舒窈刚走到转角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攥住。
林钊身上那混合着香水与情欲的余味传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放手。”她猛地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林钊被她眼里的厌恶刺痛,气焰不由得弱了下去,放软了态度。
他们毕竟是青梅竹马,他对舒窈的感情是真的。
她漂亮,温柔,家世清白,学历又高,无论是做女朋友还是妻子,都是上上之选。
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太保守,明明订婚三年,两人却连最亲密的一步都没有。
这个年纪,晚上十点竟然还有门禁,说出去谁信?
他是正常的男人,当然有生理需求。
偶尔犯点小错,就这么不值得原谅吗?他们这个圈子里,私下包养情人的不计其数,他从没做过那种事,今晚不过是被夏薇薇灌了几杯酒,头脑发昏才……
“窈窈,我跟夏薇薇就是玩玩而已,逢场作戏,我不要你道歉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他舍不得跟舒窈分开。
可能人就是贱,就算如此他还是舍不得舒窈。
“玩玩而已啊?”舒窈余光瞥见夏薇薇的身影正从房间里探出来,故意偏过头,将音量提高了几分。
林钊以为有戏,立刻举手发誓:“我发誓,我对她绝对只是玩玩,我们不分手,我回去立刻就让夏薇薇滚蛋!”
舒窈看着远处夏薇薇瞬间惨白的脸,心中却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只觉得这一幕荒唐又恶心,这两个人,都让她犯恶心。
她收回目光,朝林钊招了招手。
林钊大喜过望,赶紧凑上前去,以为舒窈这是要原谅自己了。
没想到,他才刚上前一步,舒窈便毫无预兆地抬起穿着尖头高跟鞋的脚,用鞋跟最尖锐的部分,狠狠地精准地朝着他的胯下踢了过去!
“啊……”
被剧痛瞬间贯穿全身,林钊痛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立刻像只被煮熟的虾米,躬身跪倒在地。
舒窈收回脚,站在他面前,用那双清冷的美眸俯视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用比刚才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宣告:“抱歉,我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她这一脚,又狠又绝,毫不留情。
以至于恰好从旁边走廊转过来的两个男人,都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