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江晚。
沈淮安的脸色也变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上一世的记忆碎片在我脑海里翻涌。
我的生日，他接了江晚的电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我们的纪念日，他接了江晚的电话，留我一个人面对满桌的狼藉。
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他都选择奔向她。
我冷眼看着他，心里的嘲讽几乎要压不住。
“接啊，怎么不接？”
“你的江晚又出事了，快去吧。”
沈淮安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
电话铃声却执着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划开了接听键。
“淮安，你在哪儿？我好怕……”
江晚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清。
“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他就在我家门口，我不敢出去……你快来救我……”
3
又是这套说辞。
和上一世我生日那天，一模一样。
我看着沈淮安瞬间沉下去的脸，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又如何？
就算他重生了一千次又如何？
刻在骨子里的选择，是不会变的。
只要江晚一通电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奔向她。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离婚协议。
“沈淮安，签了吧。”
“然后，去救你的公主吧。”
“就像你之前那九百九十九次做的一样。”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我不想再看他那张写满纠结和痛苦的脸。
一步，两步。
我走到玄关，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身后，没有传来他追上来的脚步声。
只有江晚在电话里愈发急切的哭喊。
我的心彻底凉了。
看吧，林朝。
这就是你爱了十年的男人。
就在我拉开门，准备踏出去的那一刻。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我猛地回头。
只见沈淮安将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手机屏幕瞬间碎裂，江晚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双眼赤红地看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不去。”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走到我面前，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我刚刚拉开的门。
“我不去。”
他又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林朝，这一次，我哪儿也不去。”
他背靠着门板，高大的身躯将我笼罩，也隔绝了我所有的退路。
墙上，那部被砸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微光。
我看着他，他眼里的疯狂和决绝让我心惊。
“你……”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知道吗？在过去的九百九十九天里，每一次她打来电话，我都会去。”
“我以为只要解决了她的麻烦，就能回来陪你。”
“可每一次，我都回来晚了。”
“每一次，我都只能抱着你冰冷的身体，感受你的体温一点点消失，然后一切重来。”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