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江毅温热的气息，拂过秦梦瑶的耳廓，带起一阵战栗。
但那句话的内容，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秦梦瑶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屈辱、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交织。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用这种方式，评价她的“价值”。
而且，还是用如此轻蔑、如此不屑一顾的语气。
“我……”
秦梦瑶的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毅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眼神里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玩味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那副摇摇欲坠的表情。
“怎么？不服气？”
江毅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打在秦梦瑶脆弱的自尊心上。
“是不是觉得凭你这张脸，这副身材，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勾勾手指，掉几滴眼泪就能把所有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是不是觉得，送钱不行，就准备送人了？”
江毅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算计和不堪。
秦梦瑶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滚落下来。
她想跑。
可是，她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半分。
在江毅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犯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手段，都成了一个笑话。
“收起你那套廉价的表演。”
江毅的语气，陡然变冷。
“在我面前，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它既换不来我的同情，也换不来我的怜悯。”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秦梦瑶手里的那个信封。
“还有这个，也拿回去。”
“你听好了。”
江毅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第一，我江毅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缺你这两万块钱。想用钱来收买我你找错人了。”
“第二我江毅虽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但也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想用美人计来腐化我，你也找错人了。”
“你那点自以为是的美貌和手段，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这四个字，像四道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秦梦瑶的脸上。
她彻底崩溃了。
“哇”的一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这一次，不是表演。
是她二十多年来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被江毅无情地碾碎后，发出的绝望悲鸣。
江毅没有去扶她，也没有安慰她。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对付秦梦瑶这种聪明又自负的女人，一味的打压和强硬，只会让她口服心不服。
必须先用雷霆手段，彻底摧毁她的心理防线，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和敬畏。
然后，再给她一点点希望。
让她明白，谁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哭了足足有五分钟，秦梦瑶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江毅这才从房间里，拿了一包纸巾，扔在了她的面前。
“哭完了？”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秦梦-瑶抬起头，那张哭花了的脸蛋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她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地说道：“江镇长……我错了……”
“错哪了？”江毅追问道。
“我……我不该……不该用那种方式对您……”
“看来你还没明白。”江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你错的，不是用错了方式而是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边。”
秦梦瑶的身体，猛地一颤。
江毅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给吸进去。
“你以为，王振海让你来演这出戏，是真的器重你？”
“别傻了。”
江毅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在他眼里，跟今天下午我办公室里那盆花，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一件随时可以利用，也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罢了。”
“今天，他可以让你来勾引我，拍下我的‘罪证’。明天他就可以把你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换取他想要的利益。”
“等到你人老珠黄，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你猜猜他会怎么对你？”
江毅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刀刀都扎在秦梦瑶最痛的地方。
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的死灰色。
“不……不会的……他是我舅舅……”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舅舅？”江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秦梦瑶，你今年二十三了吧？怎么还这么天真？”
“在这个名利场里，除了你自己，谁都靠不住。”
“你那个好舅舅，现在恐怕正躲在哪个角落里，气急败坏地骂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
“信不信，只要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捅出去他第一个就会站出来，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秦梦瑶不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江毅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你还觉得，你选的那条路是对的吗？”江毅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秦梦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我……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
江毅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看着蹲在地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无助的秦梦瑶，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从今天起，做我的人。”
“把你从王振海那里听到的、看到的，所有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
“我保证，不仅让你安然无恙，将来……还会给你一个你连想都不敢想的前程。”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江毅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玩味的笑容。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
“我这个人，不喜欢给自己留后患。”
“对于那些看到了我的底牌，却又不肯跟我上同一条船的人……”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
“我一般都会选择，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秦梦瑶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看着江毅，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江毅缓缓地收回手，转身就要关门。
“我的耐心，有限。”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三……”
“二……”
就在江毅即将说出“一”的时候，秦梦-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哭腔。
“江镇长！求求你！救救我！”
江毅低头看着脚下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很好。”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先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明天上班后，到我办公室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
他顿了顿，看着秦梦-瑶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记住，要悄悄地来。”
“别再像今天下午一样，蠢得像头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