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曼颤抖着手指向叶婉姝:“叶婉姝!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叶婉姝挑眉:“这可是母亲自己说的,试试就试试。”
说完,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叶婉姝起身走到叶云晖身边,抬手就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半点力气都没留,巴掌声清脆又响亮。
打完之后,叶婉姝又转头去看杨青曼,还恭敬地福了福身:“试完了,母亲,女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呢,要再来一次吗?”
叶婉姝说动手就动手,杨青曼也是傻住了。
叶云晖被这一巴掌给扇得脑子嗡嗡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疼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母亲,她打我……”
叶婉姝非常耐心地跟他讲道理:“云晖弟弟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人,怎么是我打你了?我可不是那种胡乱打人的人,明明就是母亲让我打的你,我这是为母亲效劳。”
七岁的叶云晖机灵不了一丁点,他被叶婉姝这几句话给绕了进去,愣了愣,然后真就委屈地问杨青曼:“母亲,你为什么要打我?”
杨青曼:“……”
向来把儿子当成宝的杨青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是个蠢货。
勇宁侯看了看自己扯着嗓子哭嚎的小儿子,再看一看闹心的大女儿,最后把气撒在了叶初杰身上。
“你这个小孽障!要不是因为你,哪来这么多事?”
叶婉姝不赞同地皱眉:“父亲怎么这么说话,这事儿关初杰什么事?初杰还小,难免有点顽皮,可他不懂事就算了,云晖这个当舅舅的可是长辈,他怎么能也这么不懂事?”
又听到叶婉姝胡言乱语,勇宁侯恼怒不已,这下又对着叶婉姝发起了脾气:“闭嘴!休要胡言乱语,云晖是他哪门子舅舅,荒唐!你一个女孩子,半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叶婉姝噘嘴,一脸伤心。
“那没办法,我就这样,谁让我和我儿子一样,有人生没人养呢?品行总是要比旁人差一些的。
唉,说起来就伤心,初杰他爹就是个背信弃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说完,叶婉姝对着勇宁侯那难看的脸色不怎么诚心地补充道:“哦,父亲,我没骂你,我骂的是我那个不负责任一走了之抛弃我们母子的情夫。”
看大房的热闹看得正高兴的二房母女听到“情夫”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住了。
虽然叶婉姝嘴里说着骂的人不是勇宁侯,可在场哪有人不知道叶婉姝骂的究竟是谁?
勇宁侯这辈子何曾被人这么侮辱过?
被自家女儿当面辱骂的勇宁侯大怒:“放肆!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悖逆妄言的不孝女,我就不是勇宁侯!”
老侯爷和老夫人这辈子也是见多了世面的,但他们没见过叶婉姝这种世面,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大概是听多了叶婉姝的胡言乱语,老夫妻俩都渐渐有点免疫了。
听到叶婉姝辱骂起勇宁侯,两人心惊了一下,但面上却没有太大反应,反正被骂的是儿子,又不是他们老两口。
孙女虽然骂得难听是难听了点儿,但言之有理啊!
所以老侯爷和老夫人越想越淡定,压根就没想管。
他们知道,叶婉姝和叶初杰他们姐弟对于侯府以及他们这些亲人心中是有怨的。
哪能不怨呢?
孙女被送往金陵时都已经开始记事了,这些年怕是受了不少苦,同时也为自己的母亲不平,而孙子更是一出生就不被自己的父亲承认。
两个孩子每每出言不逊,其实只不过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罢了。
但到底是一家人,若是能让两个孩子心里好受些,以后能够接纳他们这些亲人,便是让他们一时发泄发泄也没什么不好,挨两句骂又不会掉块肉。
两个孩子对他们的父亲心中有怨,又何尝对他们老两口没有怨恨呢?说到底,他们也是帮凶。
所以说,儿子被骂总比他们俩被骂好吧?
但一看勇宁侯要打叶婉姝,老侯爷和老夫人立马就不干了。
吵架就吵架,没事动什么手呢?
老侯爷不淡定地开口阻拦道:“老大,你这样喊打喊杀的像什么话?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你不懂吗?”
勇宁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君子动口不动手呢?
“爹,我这个做父亲的教训女儿是天经地义的,您别管了。”
勇宁侯是铁了心了,他今天非得打叶婉姝一顿不可。
叶婉姝敢这么挑衅勇宁侯,就压根不怕被他打,但既然有老侯爷老夫人护着,她不用白不用。
她状似害怕地往老夫人旁边缩了缩,一副小姑娘犯了错生怕被打的柔弱无辜感。
老侯爷的巴掌“啪啪”两声落在了勇宁侯的背上,在勇宁侯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老侯爷不悦地哼了哼。
“看什么看?不是你说的?我这个做父亲的教训儿子也是天经地义的!”
一边是凶神恶煞的儿子,一边是胆小柔弱的孙女,他还能不知道该帮谁不成?
叶婉姝有点惊讶,她知道老侯爷会护着她,但她没想到老侯爷为了护她竟然会打勇宁侯。
她有点看不懂,像她这样搅得家宅不宁的人,老侯爷和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居然站在她这边?
要不是勇宁侯他们兄弟三人长得像极了老侯爷和老夫人,叶婉姝都快怀疑老侯爷和老夫人是冒充的了。
别说叶婉姝不懂,勇宁侯也不懂。
二夫人看了心里堵得不行,这是得有多喜欢叶婉姝这个孙女啊?居然护成这样?
看了看自己身旁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的女儿,二夫人的心酸得跟泡在了醋里似的。
看到勇宁侯挨了打还不算,叶婉姝一脸伤心地对勇宁侯说:“我总听人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本来我还不信这话,没想到……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算了,父亲想打就打吧,我不怪父亲,大不了我明天早上一头撞死在侯府门口,总不会让京城的人误会父亲是那种有了新人忘旧人,苛待原配的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