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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是被疼醒的。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
她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雕花床顶，挂着的鲛绡帐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这是她的寝殿，在九重天上的瑶台宫。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死在了诛仙台。
死在她的第一任前夫，魔尊夜烬的手里。
他用那把淬了万年魔气的“碎心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临死前，他猩红着眼，在她耳边说：“云姒，你只能是我的。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我就毁了你。”
云姒撑着身子坐起来，手抚上心口。
那里没有伤口，皮肤光滑细腻，仿佛昨天的一切只是噩梦。
但她知道，不是。
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七次重生了。
前六次，她死在不同的人手里，死在不同的地方。
第一次，被第二任前夫，虫族皇子卡伦撕碎了翅膀。
第二次，被第三任前夫，机械帝国的帝尊零用激光炮轰成了碎片。
第三次，被第四任前夫，修仙界的清玄仙尊喂了毒丹，肠穿肚烂而死。
第四次，被第五任前夫，妖界的九尾狐王青丘吸光了修为。
第五次，被第六任前夫，冥界的阎罗墨渊锁在忘川河底，魂飞魄散。
第六次，被第七任前夫，人间的帝王萧彻赐了毒酒，七窍流血而亡。
而第七次，死在魔尊夜烬剑下。
每一次死亡，世界都会重启，时间回到她十八岁那年，刚被天道选中，成为“时间锚点”的时候。
而每一次重启，她的记忆都在，那些死亡的痛苦，那些背叛的滋味，一次比一次清晰。
云姒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下床穿鞋。
她得弄清楚，这次重启，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刚走到殿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去路。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衣摆上绣着繁复的暗纹，上面凝聚着浓郁的魔气。
他有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布满了血丝，像是很久没睡了。
是夜烬。
云姒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前世被他一剑穿心的疼痛，仿佛又回来了。
夜烬却在这时，“咚”的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云姒愣住了。
她认识的夜烬，是三界最残暴的魔尊，视人命如草芥，别说下跪，就算是弯腰，都不可能。
他居然给她下跪了？
“云姒。”夜烬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次，我保证不杀你。”
云姒挑眉。
他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这是第一次。
前六次重启，她的前夫们都像白纸一样，对她没有任何前世的印象。
“夜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姒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夜烬抬起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痛苦和悔恨：“我知道。我记得，我用碎心剑刺穿了你的心脏。我记得，你倒下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失望。”
“云姒，对不起。”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又怕吓到她，停在了半空中，“那时候我疯了，我看到你跟清玄仙尊走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云姒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