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兀地响起。
“晚宴的事,你去筹办一下。”
电话那头的许言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务必办得万无一失,别给我惹事!”
霍袅寒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为了林长征!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底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
明知答案,明知问了也是自取其辱,可那一点点残存的不甘还是驱使着他开口。
“我的手术你还……”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到他的手术。
果然是这样。
霍袅寒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
明明知道她心里早已没有自己的位置。
明明知道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场独角戏。
他是唯一的演员,唯一的观众。
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愿放手。
许言,那可是他二十五年来唯一的光。
在他灰暗贫瘠的生命里,是她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人间温情。
她曾给过他短暂的温暖,那是他唯一一束赖以生存的光。
哪怕被伤得体无完肤,哪怕一次次被现实打脸,他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对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赌,赌她心里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位置是属于他的。
可现实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给了他耳光。
晚宴选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
霍袅寒被安排穿上服务员制服,穿梭在宾客之间,端茶倒水,低声下气。
人群中央。
许言和林长征依偎在一起,接受着祝福和赞美。
那画面刺得霍袅寒眼睛生疼。
忽然,林长征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霍袅寒身上。
霍袅寒端着托盘,准备为客人添酒。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匆匆从他身边擦过。
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霍袅寒的衬衫被划开!
凉意窜入胸口。
霍袅寒下意识用托盘挡住胸前,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的狼狈吸引了不远处女人的注意。
女人端着酒杯,静静观察片刻,随即穿过人群,走到霍袅寒身边。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霍袅寒的肩上。
“小心着凉。”
霍袅寒愣了一下,慌乱道谢。
“谢谢您,女士。”
“没关系,叫我程曦吧。”
程曦微微一笑,指了指宴会厅侧后方。
“那里有休息室,我带你去重新换件衣服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霍袅寒感激点头,跟着程曦离开。
这一幕恰好落入许言的眼中。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林长征察觉到她的变化,顺着目光看去,嘴角勾起冷笑。
“真是没想到,你那么警告他,他还是没把你的话放到心上。”
“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女人了。”
休息室里。
霍袅寒背对着程曦,笨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解开衬衫的扣子,后颈的头发滑落,露出一小片肌肤。
在那肌肤之上,靠近右肩颈的位置有一块酷似蝴蝶的胎记。
程曦无意间一瞥,目光便被那只“蝴蝶”牢牢吸引,瞳孔微缩。
“你的脖子后面一直都有那个胎记吗?”
霍袅寒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