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咆哮声裹着河水的湿气,穿透营帐,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连身下的草垫都在微微颤抖。
“哈!哈!哈——!”
每一聲“哈”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脆弱的神经上。我绝望地把头埋进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里,试图隔绝这堪比音波武器的晨练。但没用,张嶷的嗓门显然经过了河水扩音加持,浑厚有力,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画面:三里外河边,张三爷对着滚滚江水,气沉丹田,吼得波涛汹涌,鱼翻肚皮,顺便把我这“需要静养”的病号震得灵魂出窍。
这日子没法过了!静养个屁!这分明是远程高强度电疗!
等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飘出营帐,张嶷已经练完功回来了,红光满面,浑身散发着“俺今天元气满满”的气息。
一见我,他豹眼一亮,大步流星过来,蒲扇大手“啪”地拍在我背上,差点把我拍得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
“先生!今日气色瞧着好多了!俺就说了,河边吼效果更佳!”他嗓门依旧洪亮,震得我脑仁疼,“这大河之水天地灵气,配上俺的王霸之吼,双管齐下,先生这蘑菇根基定然稳固如山!”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主公费心了……”再让您这么补下去,我怕是真要提前羽化登仙了。
“诶!先生跟俺客气啥!”张嶷搂着我肩膀,力道亲昵得让我窒息,“走走走,今日又有军务,还需先生神机妙算!”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不如往日轻松。几个将领围着地图,眉头紧锁。
“主公,探马来报,曹军大将张郃率前部已至五十里外黑风峪,依山扎营,易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