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严肃点！咱们这是恐怖直播！”我痛心疾首，“看看氛围！看看咱们这道具！”
我把摄像头往下压了压，对准桌面。
一张巨大的、画满了扭曲符号和“是”“否”以及一圈字母数字的纸铺在正中，旁边点了四根粗白的蜡烛——拼多多九块九包邮那种，火焰跳得那叫一个欢脱。最中间，摆着四支铅笔，还是中华牌2B，考试专用。
极致简约，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弹幕又开始整活。
《这蜡烛质感，哭了，冥界通货膨胀这么严重吗？》《2B铅笔…笔仙来了都得先做套卷子》《道具组扣鸡腿！》
“你们懂个屁！返璞归真！精髓在于仪式感！”我强行挽尊，率先伸出手指，虚悬在一支铅笔上方，“都准备好没？手指头轻轻搭上去，心要诚，别用力！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另外三人也磨磨蹭蹭地伸出手指，阿昊的手指甲里还有刚才抠泡面桶的油渍。
四根手指，分别搭在了四支铅笔上。
冰凉的笔杆触感让我激灵了一下。
房间里好像更安静了，窗外的纸钱味儿似乎也淡了点，只剩下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我们几个有点粗重的呼吸声。
电脑风扇呜呜的转着，听起来格外吵人。
“笔仙笔仙，请问……你来了吗？”我压低声音，用一种自以为很空灵很神秘的调调发问。
笔，没动。
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手指头都绷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过了大概十几秒。
“嗝——”阿昊打了个响亮的泡面嗝。
“我靠！”胖哥吓得手一抖，铅笔差点飞出去。
小婉直接开骂：“阿昊你找死啊！吓死爹了！”
我：“……”
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哈开场即结束》《饱嗝大仙》《这节目效果，爱了爱了》
我强忍着把阿昊顺着网线扔出去的冲动，挤出微笑：“意外，纯属意外。笔仙大人大量，不会计较的。咱们重新来，重新来哈！”
再次屏息凝神。
“笔仙笔仙，请问，你来了吗？”
这一次，我话音刚落——
四支铅笔，笔尖猛地往下一沉！
极其轻微地，在纸上划出了一个短促的、歪歪扭扭的竖线！
来了！
我们四个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疑不定和一丝……兴奋？
“笔仙笔仙，请问……”我脑子一抽，直播老油条的本能战胜了那么一丁点对未知的敬畏，脱口而出，“今晚双色球开什么号码？”
小婉：“？？？” 阿昊：“牛逼！” 胖哥：“有道理啊！”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思路清奇！》《笔仙：这届信徒怎么回事？》《业务拓展到冥界财经了？》《快问快问！中了分我一半！》
那四支笔顿住了，似乎连笔仙都被我这超凡脱俗的问题震住了。
过了两三秒，笔尖开始极其缓慢地移动，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信号不良。
它慢吞吞地，先是在数字区划了个“0”，然后又划了个“3”，接着又是个“8”……
我们四个脑袋都快凑到摄像头前面了，呼吸急促，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缓慢移动的笔尖。
发财了！难道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