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钟声
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晃着,“月薪八千,夜间安保,钟表楼区域巡逻” 这行字像根救命稻草,我嘚紧紧抓牢了。
母亲躺在医院 ICU 的缴费单,已经在桌上堆了厚厚一沓,管它底下评论里说的 “闹鬼”“失踪” 多瘆人,这钱我必须挣。
傍晚六点,老城区的风裹着铁锈味吹过来,钟表楼就立在路尽头,暗红色砖墙爬满枯死的藤蔓,像给楼裹了层发霉的寿衣。
楼顶的钟面蒙着灰,指针死死钉在三点零七分,明明是黄昏,却透着一股子午夜的寒气。“小伙子,想好了?” 交接的王叔把钥匙往我手里塞时,指腹的老茧蹭得我手疼。
他眼窝深陷,盯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个死人,“三楼档案室、顶楼钟塔,夜里别去。听见啥动静,就当是风,千万别好奇。
”我还想多问两句,他已经转身往巷口走,帆布鞋底碾过碎石子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怕多待一秒就会被这楼吞了。
保安室在一楼拐角,推门进去,霉味混着旧报纸的油墨味扑过来。桌上的台灯线缠着胶布,亮起来时灯丝 “滋滋” 响,照得周围堆着的纸箱影子歪歪扭扭。
我摸出手机想给医院打个电话,屏幕上却只有 “无服务” 三个灰字 —— 这地方,连信号都绕着走。
十一点整,巡逻表上的红线划到 “午夜首轮”。
我捏着手电筒往楼道走,光束在斑驳的墙上晃出忽明忽暗的光斑,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撞来撞去,听得人心里发毛。
一楼都是废弃的仓库,堆着生锈的钟表零件,没什么异常。
可刚踏上二楼的台阶,一阵 “滴答、滴答” 的声音突然钻进耳朵 —— 是钟表走针的声,轻得像有人在耳边呼气。
我猛地停住脚,光束扫遍走廊,除了积灰的办公桌,窗外的天慢慢亮了,我盯着报纸上李建国的照片,他穿着保安制服,笑得憨厚。
可一想到档案室地上的血,我后背就冒冷汗 —— 那血,和五年前的事有关吗?
2 消失的钥匙
消失的钥匙天刚蒙蒙亮,接班的小张就来了。
他背着双肩包,嚼着口香糖,看到我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默哥,第一次值班都这样,习惯就好了。这楼里的传言,都是吓唬人的。”
我把昨晚的事跟他一说,他嚼口香糖的动作突然停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 你去了档案室?还看到了血迹?”“怎么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很低:“默哥,你不知道,五年前李建国失踪后,档案室就被警方封了,锁芯都换了,钥匙早就丢了。
你…… 你是用什么钥匙打开的?”我心里 “咯噔” 一下,摸出兜里的钥匙串 —— 王叔给的钥匙有五把,其中一把比别的新,上面刻着个模糊的钟表图案。
难道是这把?“王叔给我的钥匙。” 我把钥匙递给他,他捏着钥匙翻来覆去看,手都在抖:“这钥匙…… 我从来没见过。
王叔在这儿干了五年,从来没提过档案室还有钥匙。”
我突然想起王叔昨晚的眼神,想起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 他早就知道我能打开档案室的门,甚至…… 那地上的血,就是他故意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