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奕霄抽搐着倒在地上。

唐景淮擦了擦脸上的血,没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房间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求生欲驱使云奕霄找到所有能吃的丹药,一饮而尽。

身体越来越冷,他倒在血泊中,意识渐渐模糊。

绑在他腕间的那条红绳闪着光,护住了他脆弱的心脉。

他就这样昏迷了整整一天。

醒来后,云奕霄第一时间去喝断情水。

苦涩的味道提醒他,只剩五天了。

只要再过五天,他就能彻底离开这里。

第七章

云奕霄一连多日不曾在人前出现,沈玉楼就真的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直到元宵节的前一日,听唐景淮说城里有灯会,沈玉楼才想到,往年这个时节,该是云奕霄拉着她的手臂,软语央求一同下山的。

她带着伤药,终于踏进云奕霄的寝舍。

入目就是云奕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

沈玉楼身形猛然一僵,急忙试探了他的鼻息,感觉到他还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云奕霄惊醒,下意识朝着床榻内侧挪动,远离了来人。

沈玉楼没由来觉得心里被扎了一下。

他的衣服上迅速渗透出红色——伤口又崩裂了。

沈玉楼睁大双眼,不由分说挽起云奕霄的袖子,却见他先前采药留下的伤,竟然还没有愈合。

云奕霄冷冷抽回手,目光中带着无尽的厌恶。

他声音沙哑道:“我连灵根都被你挖走了,你还想做什么?”

沈玉楼原本还心疼他的伤,听见这话,便觉得云奕霄还是在计较唐景淮的事情,当即不悦地开口。

“拿你的灵根是为了救景淮的性命,你是师兄,就不能大气一些吗?这样善妒,如何担得起师兄的名头。你真该好好学学景淮!”

云奕霄声音虚弱,语气却强硬:“那你为何不用自己的灵根?沈玉楼,想救他的人是你,凭什么牺牲的是我?”

沈玉楼大义凛然道:“你是木灵根,自我疗养的能力本就比其他人强,身为同门,帮帮他也是理所应当。”

云奕霄与她无法沟通,蒙上被子不再理会。

沈玉楼静静地盯着他坐了一会儿,拿出几瓶上好的丹药,放在云奕霄的床前。

“这药你拿着,涂上之后最多只需要一天一夜,伤口便能结痂。”

说完,她站起身。

“明日就是元宵节,城里办灯会,我们已征得师父同意,一同下山赏灯。你从前不是最喜欢了吗?跟我们一起去吧。”

她在门口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等云奕霄回应。

如果是从前,云奕霄肯定早就兴冲冲地应下了。

但此刻,他只是安静地躺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怎么答应呢?丹田与心口的伤将他半只脚送进了鬼门关,能活着已是奇迹,哪里还能去赏灯?

见他迟迟不答,沈玉楼替他做了决定:“明晚我来接你。”

走到门口时,她听见了云奕霄的答复。

“沈玉楼。”他喊,语气里满是疲惫,“我不会去的。”

沈玉楼的脚步顿了顿,回首瞪向云奕霄。

她不明白,为什么云奕霄还是这样不善解人意?他但凡能学唐景淮一点,都不至于闹成这样无法收场。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依旧不容违抗:“明日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