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霄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不自然地说:“抱歉,如果不是我背弃婚约……”
司萤萤打断他,语气柔软:“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也会责怪自己,如果我能早一年,甚至早一月、一天来拜访,或许就能留下你。”
“云奕霄,可以的话,忘了婚约吧,只记得司萤萤就好。”
云奕霄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继续逛时,身后传出一道无比耳熟的声音。
“师姐,你看这些花灯,好漂亮啊!”
是唐景淮。
刹那间,被折磨的记忆复苏,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
云奕霄呼吸急促,登时定在原地。
察觉到他的异样,司萤萤拿起一个面具戴在他头上,为他遮挡了面容。
不远处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喜欢吗?”沈玉楼温柔地抚摸着唐景淮的头发。
“喜欢!”
“那就都买下。”沈玉楼拿出灵石付账。
同行的男弟子们起哄道:“师姐,我也喜欢,能给我也买一个吗?”
沈玉楼笑骂道:“你们与景淮怎么能够一样?”
“这么一看,师姐跟小师弟还真是般配啊!”
云奕霄紧紧抓住司萤萤的手,司萤萤立刻回握住他,身上的清隽之气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别怕,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第九章
起哄声不断,唐景淮羞得满脸通红,最后索性躲进了沈玉楼的怀里。
司萤萤将云奕霄拢在厚重的披风下,带着他远离这是非之地。
行过这群人时,云奕霄听见有人提到了自己。
“师兄真是不识好歹,亲自去请他还不来,非得要师姐三顾茅庐吗?”
“就是,要不是师兄,我们还能赶上看更早些时候的烟火。”
“可别等回去了又闹起来才好,你们还记得不,前年师兄没去成灯会,可是闹了一晚上呢!”
云奕霄当然记得。
前年元宵,城里办了一场千灯竞,他提前一月做了一盏花灯,准备参赛。
沈玉楼原本答应陪他去,后来却借口太忙推脱了。
元宵当日,沈玉楼还把那盏花灯摔坏了,怒斥他不务正业。
那盏灯是他的心血,本有望夺魁,可沈玉楼最不在乎的,就是他的心血。
他闹了一整夜,不是因为没去成灯会,而是因为心血被毁掉了。
唐景淮缩在沈玉楼怀里,听到这里探出脑袋,一派天真地询问:“师姐,要不要给师兄带些什么回去?”
沈玉楼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语气却很冷漠:“不必,他任性惯了才总是不听话,就该好好磨一磨性子。”
不知是不是断情水已经喝到最后一天的缘故,云奕霄听到这话,居然已经不觉得心痛了。
司萤萤却听不下去,停下步子,冷冷地看向沈玉楼。
云奕霄拽着她的手腕,头也没回地走远。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沈玉楼的视线停留在云奕霄身上,目送他走出去十米远。
那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云奕霄?
沈玉楼不自觉地迈出去一步,却被指着一盏莲花花灯的唐景淮硬生生拽了回去。
“师姐,我喜欢这个!”
沈玉楼被迫收回视线,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是云奕霄。他还在山上的房间里,更何况,他也绝不会同别的女子走得这样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