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想收我的‘快递’呢？”
好的，我们继续。
那枚刻着“SND”的刀片在我指尖翻转，月光在它极薄的刃上流淌，像一道凝固的冰线。
假山后的密谋还在继续，压低的嗓音里淬着狗急跳墙的毒液，一字不落地钻进我的耳朵。路线、时间、人手……倒是安排得挺周密。
我无声地勾起嘴角。
也好。总得有个了结。这猫鼠游戏，她们玩不起，我也有些腻了。
将刀片重新收回锦袋，我像一抹真正的幽魂，悄无声息地退后，融入更深的阴影里，绕了另一条路，提前回到了自己的宫苑。
心腹宫女秋云迎上来，见我神色平静，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娘娘，您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径直走到内殿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里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白薇薇的容貌是极盛的，即使经历了冷宫磋磨和生死惊吓，稍加调养，便已恢复了七八分，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冷冽的、属于我的锋芒。
“秋云，”我开口，声音不大，“去，悄悄请陛下过来一趟。就说……我这里有新做的点心，请他尝尝鲜。”
秋云是我穿来后皇帝老乡拨给我的，机敏可靠，最重要的是嘴巴严。她眼神微动，没有丝毫疑问，屈膝一礼：“是，娘娘。”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里，我慢条斯理地卸下发簪，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长发。铜镜映出窗外沉沉的夜色，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墨汁的绒布。
大约一刻钟后，殿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没有通传，明黄色的身影便闪了进来。皇帝老乡挥退了正要行礼的宫人，独自走进内殿，脸上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和好奇：“大晚上的，什么点心非得现在尝？朕刚批完折子……”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我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枚孤零零的刀片放在妆台上。
他顿住，挑眉看我。
我拿起那枚刀片，在指尖把玩，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天气：“老乡，有人不想让我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神色一凛，那点不耐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锐的审视：“谁？怎么回事？”
我把玩着刀片，将御花园假山后听到的“快递”预订内容，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他听着，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皇后……”他眯起眼，眸底寒光一闪，“朕倒是小瞧了她的胆子。”
“狗急跳墙罢了。”我放下刀片，“怎么样，陛下？这份‘大礼’，是收，还是不收？”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子冰冷的狠戾：“收！为什么不收？人家都把戏台搭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朕岂能不捧场？”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她既然动了用家里死士的心思，就是自寻死路。正好，朕一直发愁没由头动她柳家在前朝的几条蛀虫，这次，连根拔起的机会送到了手上。”
他看向我，眼神里是我们之间才懂的默契和冷酷：“计划照旧。你，‘遇刺’。朕，‘惊怒’。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