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瞳
我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身体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
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我躺在一块硬邦邦的木板上。
身上盖着的东西散发着霉味。
记忆很混乱。
属于二十四世纪至尊瞳术师的记忆。
属于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
我叫冯凌。
曾经是镇国侯府的天才大小姐。
现在是被废掉修为，挖去双眼的废人。
我的好堂妹冯倩，在我茶里下了散功散。
她带着人按住我。
亲手用匕首剜走了我的双眼。
她说我这双眼睛太漂亮。
漂亮得让她夜不能寐。
她说侯府不需要两个天才。
一个废人正好衬托她的光芒。
我的好二叔，我父亲的亲弟弟。
默许了这一切。
他们对外宣称我练功走火入魔。
修为尽毁，双目自盲。
我从侯府继承人住的凌云阁。
被扔到了这个漏风的破院子。
只有一个老仆人勉强给我送点吃的。
今天这顿饭，已经三天没送来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喉咙里冒着火。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随时可能死掉。
但我不打算死。
我从木板上撑起来。
动作牵扯到全身的伤。
我吸了口冷气。
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我摸索着走到门口。
院子里有脚步声。
很轻，但逃不过我的耳朵。
即使没了眼睛，我其他的感官依旧敏锐。
“大小姐？”
一个苍老的声音试探着问。
是那个老仆人，吴妈。
“嗯。”
我应了一声。
“您……您醒了？”
吴妈的声音带着惊讶。
或许她以为我早就该死了。
“有水吗？”
我问。
“有，有。”
吴妈走过来，将一个破碗塞到我手里。
碗里的水有点浑浊。
但我还是一口气喝光了。
水流进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烧感。
“还有吃的吗？”
我又问。
吴妈犹豫了一下。
“厨房……厨房说大小姐您的份例已经用完了。”
“新的要等下个月。”
现在才月中。
离下个月还有半个月。
他们是打算活活饿死我。
“谁管厨房？”
我问。
“是……是二夫人的人。”
二夫人，就是我二叔的妻子。
冯倩的亲娘。
我明白了。
这是要赶尽杀绝。
“我知道了。”
我说。
“您再忍忍，我……我明天再去求求他们。”
吴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用求。”
我说。
求来的东西，吃着恶心。
我虽然瞎了，废了。
但我还有别的本事。
二十四世纪至尊瞳术师。
靠的从来不只是眼睛。
我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风的方向。
空气里的湿度。
脚下泥土的软硬。
世界以另一种方式在我脑中重构。
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实。
更细致。
“吴妈，扶我回屋。”
我说。
吴妈搀着我回到屋里。
我让她离开。
我需要一个人待着。
我需要恢复一点力量。
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盘膝坐在木板上。
尝试运转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