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海城暴雨夜,宾利慕尚的车窗隔绝了窗外的雷鸣,却挡不住车厢里的寒意。顾晏辞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一缩,才惊觉自己盯着手机屏幕已经半小时 —— 那封匿名邮件躺在收件箱顶端,发件人栏显示 “未知”,附件图标像颗埋在暗处的炸弹。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附件的瞬间,书房里刚调好的恒温仿佛骤然降至冰点。视频画面算不上高清,却足够刺眼:沈嘉言的公寓客厅,米白色的地毯上散落着苏清沅的真丝睡裙碎片,那是他上个月在巴黎定制的限量款,当时苏清沅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说 “这裙子只穿给你看”。
可此刻,穿裙子的人正被沈嘉言按在地毯上。沈嘉言赤裸的上身沾着暧昧的红痕,脖颈间缠着的米白丝巾,是苏清沅生日时他送的伴手礼。男人的手死死攥着苏清沅的手腕,指节泛白,动作粗暴得没了半分 “艺术家” 的温文尔雅。苏清沅的睡裙被撕到腰间,露出的腰腹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她不仅没反抗,反而仰头发出细碎的喘息,腰肢像水蛇般不受控地扭动,连垂在身侧的指尖都在轻轻颤抖,不是抗拒,是沉溺。
“清沅…… 再浪点……” 沈嘉言的嘶吼混着实木茶几的碰撞声,透过听筒扎进顾晏辞的耳朵,“你不是说…… 顾晏辞满足不了你吗?他连你喜欢的姿势都记不住,哪有我懂你?”
苏清沅的喘息陡然急促,她伸手抓住沈嘉言的头发,将他拽得更低,唇瓣擦过男人的耳垂,声音带着被致幻剂放大的媚意:“他就是个木头…… 只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被猛地翻过去,侧脸贴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模糊却带着疯狂的闷哼,指尖死死抠着地板的纹路,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顾晏辞的手指不受控地发抖,手机 “啪” 地砸在桌面上,屏幕边缘裂开一道缝。他俯身去捡,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 是掌心的冷汗。视频里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和记忆里的甜蜜碎片重叠:去年结婚纪念日,他带苏清沅去挑珠宝,她盯着一枚珍珠项链说 “像你妈妈留给你的那串”,他当场买下;上个月布置江景公寓,她趴在地板上画设计图,说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那些曾让他心动的细节,此刻全成了讽刺。
PDF 文件被点开,苏清沅近三个月的消费记录像一把把刀:三枚定制珠宝以低于市场价三折的价格变卖,江景公寓被抵押给小额贷款公司,所有资金分五笔转入沈嘉言的画廊账户。匿名邮件末尾还有一行小字:“致幻剂来源:海城黑市,供货人绰号‘老鬼’,沈嘉言每周三晚都会去‘夜色酒吧’拿货。”
信息精准得可怕。顾晏辞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的裂痕。他第一反应是竞争对手搞鬼 —— 顾氏最近在竞标一个海外项目,对手总想找他的软肋。可转念一想,对手不可能知道他母亲遗物的细节,更不可能精准掌握苏清沅的消费轨迹。这股势力,一定是熟悉他的人。
窗外的雨更大了,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密集的声响。顾晏辞想起上周苏清沅说 “去闺蜜家过夜”,回来时衣领上沾着淡淡的雪松味 —— 那是沈嘉言公寓里香薰的味道,她当时笑着解释 “闺蜜新换的香薰,我还偷偷喷了点”;想起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她说 “不小心被小区的猫抓的”,他还特意让管家去物业投诉……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破绽,此刻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