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钟魂裂变
1985 年 7 月 12 日的太阳,把云溪老钟表铺的木板门烤得发脆,指节敲上去会发出 “咚咚” 的空响,像敲在晒干的南瓜上。林晚秋站在柜台后,额前碎发被汗粘在皮肤上,她把最后一滴机油顺着镊子尖,小心滴进 1927 年铜芯座钟的擒纵轮里 —— 这是爷爷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钟壳上的铜绿像长在骨头上的青苔,她擦了三天才露出 “时无多,君须归” 的刻字。
秒针在表盘上挪得慢吞吞,像爷爷生前走路的样子。林晚秋盯着针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把爷爷的怀表拆得七零八落,爷爷没骂她,只是把零件摊在蓝布上,说 “钟表是活的,你得听它的心跳”。现在这台座钟的 “心跳” 越来越弱,秒针晃了晃,在 12:00 骤然停住。
空气里突然钻进一丝金属疲劳的啸叫,细得像蚊子叫,却扎得人耳朵疼。林晚秋刚要伸手去拨秒针,铜芯内部 “嘭” 地炸出一声闷响,滚烫的铜片像炸开的爆米花,溅在她掌心上。血珠渗出来,和铜屑混在一起,成了种诡异的红金色,像爷爷藏在抽屉里的旧邮票。
白光从钟壳裂缝里喷出来的瞬间,林晚秋以为是太阳炸了。那光像液态的闪电,裹着热烘烘的风,把铺子里所有玻璃都震成齑粉,窗棂上的旧日历纸飞起来,1985 年 7 月 12 日的数字在光里碎成纸片。她被光柱掀翻,后背狠狠撞在墙上,脊椎传来的疼像被钝斧头劈了一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白光里浮着矿道的剖面图,黑色的线条纵横交错,1980 年爷爷用红笔圈的 “承重柱” 标记在光幕里闪灭,像远处的红灯笼。林晚秋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光雾,紧接着脚下的地板突然塌了 —— 不是慢慢陷,是像被人抽走了底,她连人带钟坠进黑暗里。
坠落的时间被拉得很长,长到她能数清钟摆逆着转的圈数。时间像倒卷的胶片,她看见爷爷在铺子里修钟的背影,看见自己小时候扎着羊角辫递工具的样子,可耳边却响着陌生的警报声,尖得像要把耳朵戳破。后来她才知道,那是 2015 年云溪镇矿道的警报器在叫。
砰然落地时,林晚秋抱着残钟滚在一片焦黄土上。正午的太阳比 1985 年毒辣十倍,晒得她后颈的皮肤发疼,地面在脚下轻轻颤,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拱。远处有座白房子,红色的警示灯转得飞快,把光投在她脸上,忽明忽暗的,像极了爷爷以前用的手电筒。
2 第二章 时空交错
林晚秋刚撑着胳膊爬起来,一道白光就在她旁边炸开,一个穿银灰外套的男人从光里跌出来,怀里抱着的东西让她瞳孔猛地一缩 —— 那是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残钟,铜壳上的裂痕都分毫不差。男人左臂流着血,血滴在钟壳上,竟冒出一缕青烟,像滴在烧红的铁板上。
“你是谁?” 林晚秋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气。这钟是爷爷的命,怎么会在别人手里?她攥紧口袋里修表用的钢针,那是爷爷给她的,针尖磨得发亮,能扎透厚帆布。
男人没回答,先掏了个掌心大的东西,黑色的笔杆,顶端突然冒出红光,像烧红的铁丝。林晚秋心里 “咯噔” 一下 —— 这不是特务用的玩意儿吗?她在电影里见过,能射激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