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能有什么事？她就是想偷懒不上课！"
电话挂了，医务室里一片死寂。
校医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班主任开车送我回家的。
路上，班主任忍不住问我："小雨，你妈妈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我看着车窗外："不是忙，是我不重要。"
"怎么会呢？你是她亲生女儿，怎么会不重要？"
我转过头："老师，如果你看到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和一个生病的亲生女儿，你会先救谁？"
班主任不假思索："当然是女儿啊。"
"我妈会先救猫。"
车里又安静了。
过了很久，班主任才说："也许...也许她只是表达方式不太一样？"
我没有反驳。
因为我知道，不是表达方式的问题。
是爱的顺序问题。
在我妈心里，我排在所有需要她帮助的生命之后。
包括流浪猫，流浪狗，别人家的孩子，网上求助的陌生人。
我是最后一个，也是最不重要的一个。
那天晚上，我妈很晚才回来。
她一进门就开始炫耀："今天太成功了！那只狗狗救过来了！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没救了，幸好我坚持守着。"
她看到我坐在沙发上，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
"老师说我在学校晕倒了，你知道吗？"
她愣了一下："啊，好像有人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在给狗狗做手术，没顾得上听。怎么了？"
"没什么。"
我站起来，往房间走。
"等等，"她叫住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熬夜了？"
我停下脚步，最后试探了一次："妈，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老说这种话？不许胡说！"
"我就是想知道。"
她想了想，说："你是我女儿，你死了我当然会难过。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要不你休学一年，帮我打理救助站？"
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
就算我真的死了，她难过的也不是我这个人。
她难过的只是失去了一个女儿这个概念。
就像她救助那些动物一样，她爱的不是具体的哪一只，而是"救助生命"这件事本身。
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女儿"的符号。
至于这个符号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想法，过得好不好，甚至活着还是死了。
她都不在乎。
第五章
我开始策划最后一件事。
既然我妈这么热爱拯救生命，这么享受别人的赞美和感激。
那我就让她尝尝失去这一切的滋味。
我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收集了她这些年"慈善"行为的所有证据。
她打着救助流浪动物的旗号，从网友那里筹集了三十多万善款。
但这些钱，只有一小部分真正用在了动物身上。
大部分都被她用来买奢侈品，或者转给了她那些所谓的"困难朋友"。
比如她说要给山区孩子买文具，实际上那些钱都给了她表妹开美容院。
她说要给贫困老人买药，实际上那些钱都给了她朋友还赌债。
她说要给流浪动物治病，实际上那些钱都给了她自己买名牌包包。
而我，她的亲生女儿，得了白血病，她连一分钱都不愿意拿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