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第一次见到沈叙白,是在城郊那片她常去的向日葵花田。
六月的风裹着暖融融的阳光,金色花盘齐刷刷朝着太阳,她蹲在田埂边调相机参数,没注意身后有人走近,起身时径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相机 strap 勾住对方袖口,她慌忙道歉,抬头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
“小心点,”男人声音像浸了温水,他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镜头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这里的田埂确实不好走。”
林晚后来才知道,沈叙白是附近民宿的主人,偶尔会来花田拍风景。那天他们聊了很久,从摄影技巧说到当地的风土人情,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他才犹豫着问:“明天早上能一起来看日出吗?这里的日出,配着向日葵特别好看。”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第二天清晨五点,沈叙白已经在花田入口等她,手里还揣着两杯热豆浆。天色从黛青渐变成橘粉,第一缕阳光跃出地平线时,向日葵仿佛瞬间被点亮,金色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林晚举着相机不停按快门,转头却发现沈叙白没拍照,只是盯着她的侧脸,眼神比晨光更暖。
“林晚,”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我好像……从昨天见你的第一眼,就想每天都和你看这样的风景。”
风拂过花田,沙沙声盖过了她的心跳。她看着沈叙白认真的眼神,想起昨天撞进他怀里时的慌乱,想起热豆浆的温度,轻轻“嗯”了一声。
后来的日子,他们常在花田见面。沈叙白会提前帮她占好视野最好的位置,林晚会带自己烤的小饼干,两人坐在田埂上,看太阳升起又落下,看向日葵从青涩长到饱满。有次下小雨,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淋着雨帮她护着相机,她看着他发梢的水珠,忽然觉得,比起向日葵,眼前这个人,才是她的太阳。
初秋的时候,向日葵开始收割,林晚要回市区工作。离开前一天,她在花田深处找到沈叙白,他正蹲在地里,小心翼翼地收集成熟的葵花籽。
“在做什么?”她走过去问。
“给你留的,”他抬头,手里的玻璃罐已经装了小半罐,“明年春天,我们可以把这些种子种在民宿的院子里,到时候你回来,就能看到属于我们的向日葵了。”
林晚接过玻璃罐,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突然红了眼眶。她知道,有些遇见就像晚风撞向向日葵,看似偶然,却早已注定要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满季的温暖。
沈叙白把她送到车站,车开前,他忽然拉住她的手:“等我,我把民宿的事情安排好,就去市区找你。”
车窗外,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林晚握着手里的玻璃罐,看着里面饱满的葵花籽,忽然笑了。她知道,明年春天,不仅会有新的向日葵破土而出,他们的故事,也会像这向日葵一样,朝着阳光,慢慢生长。
林晚回到市区的第一个周末,就把沈叙白给的葵花籽分成了两份。一份装在陶瓷小盆里,放在公寓阳台最向阳的位置;另一份仔细包好,藏进了书桌的抽屉——那是要等沈叙白来,一起种进他说的“未来小花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