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不是没人嚼舌根，都说阿明吃亏。他才二十七八，个头高大，眉眼俊朗，站在那儿就自有一股硬朗的男人气。这样的人，想找个条件好的大姑娘也不难，何苦找个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
阿明听了只笑笑，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长相能当饭吃？我就一大老粗，没念过几年书，赚的都是烟熏火燎的辛苦钱。条件稍微好点的姑娘，哪个能真心看得上我？人晓夏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除了结过婚有娃，要貌有貌，还会赚钱！”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再说了，俊俊那孩子懂事，叫我一声‘小明叔叔’，我心里就暖乎乎的。这世上，真心比什么都强。”
虽然阿明生活中特别不讲究。一件纯棉T恤能穿好几年，领口洗得松垮变了形也照旧往身上套；忙起来更是随便，吃饭就在厨房角落扒拉两口饭对付一顿；累了倒头就能睡，从不认床，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他休息。
但真正跟阿明相处过的人就会知道，这份随性之下，藏着一套不容逾越的行事准则。平日里他像口温吞的井，怎么搅和都波澜不惊，可一旦有人触了他的逆鳞，那井底涌出的就不是水，而是能把人冻伤的寒冰。
去年夏天就有不长眼的地痞来林晓夏店里收“保护费”，嘴上不干不净，还推搡了当时正在写作业的俊俊。阿明当时没吭声，只是走过去把吓懵的孩子拉到身后，抬手擦了擦溅到台面上的油星。
可第二天，那伙人就再也没能在这一带出现过。没人知道阿明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他那天回来时嘴角破了一块，手背关节擦破了皮，却依旧沉默地系上围裙，点火、热油、下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就像一头收敛了爪牙的守山犬，平日里的温和不过是选择的宽容。可那身经百战磨砺出的硬骨头，和触及底线时骤然爆发的狠厉，才是让他在这烟火缭绕的江湖里，始终站着的倚仗。
02
饭点高峰期过去后，食堂终于清静下来。阿明开始收拾厨房，林晓夏在一旁帮他洗刷锅具。这时，阿明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微微一凝，擦干净手，走到食堂角落。
“嗯，知道了。”他对着电话低声说，几乎只有气音。
林晓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种神秘电话她不是第一次见了，阿明每次都只简单应几句就挂断。问起来，他只说是老家亲戚。
“放心吧。”阿明最后说了一句，挂断电话，转身见林晓夏正望着自己，便挤出个笑容，“老家的表叔，又问借钱的事。”
林晓夏点点头，没多问。她不是不好奇，只是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后，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逼问不如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几天后，剧组聚餐庆祝拍摄过半。阿明特意多做了几个拿手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菜，气氛热烈。
正当大家喝得高兴时，食堂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壮汉闯了进来，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定格在阿明身上。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