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选而已,又不是中选。
好端端的亲事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大伯娘头一个回过神,面色不虞,狠狠剜了堂姐一眼:「说什么混账话!你是长姐,任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这话又何尝不是在警告我呢。
而我母亲心下欢喜,却也不好露出来,轻轻握着我的手附和:「是啊,知衍是姐姐,婚事自然紧着她来。」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林家的女儿,谁嫁都行。
堂姐冷哼:「我要嫁也要嫁给皇子,谁要嫁一个没用的庶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大伯娘惊魂未定,忙叫人掩好门窗。
祖父正襟危坐,声色俱厉:「你给我慎言。如此胆大,叫我如何敢放你进宫参选?」
他老人家无甚根基,能走到现在全靠小心翼翼。
堂姐如此胆大,万一得罪了贵人,岂不是阖家之祸?
以祖父的性子,恐怕选秀一事要生变。
母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愈发紧了。
唯有我波澜不惊地看向堂姐。
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5
堂姐果然没令我失望。
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不仅说服了祖父,还以姐妹情深为由,非要在她进宫前送我出嫁。
大伯娘气的当场就晕了。
中馈之事便全权交到了母亲手中。
母亲丝毫不手软,以我高嫁为由,足足准备了六十抬嫁妆。
等大伯娘反应过来,嫁妆单子已经送到侯府了。
气的她差点再次晕过去。
出嫁那天,堂姐盛装打扮来送我。
她本就容色艳丽,而今更是添了几分嚣张,幸灾乐祸地看着我,附耳道:「我既把这亲事让给你了,那守活寡的福气也一并让给妹妹了。」
我淡然一笑。
忠武侯庶长子伤及要害,早已没办法延绵子嗣。在勋爵显贵之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我家门第不高,打探不到消息罢了。
前世我当了一辈子的皇子妃,那些豪门世家的辛密之事焉有不知之理?
不过换个地方守活寡罢了,在三皇子府和忠武侯府又有何区别呢。
真要论起来…
我淡淡地扫了眼堂姐。
但凡她多活两年,就该知道,这位庶长子将来那可是有泼天富贵的…
倒是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当上皇子妃,真以为这皇子妃之位是我们林家祖传的吗?
6
一路吹吹打打,我被迎进了忠武侯府。
红盖头一掀,映入眼帘的便是我这辈子的夫君。
秦骁长的不算好看,但胜在身形高大,眉眼深邃,自有一股武将的风姿飒爽。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我容色平平,不及堂姐娇艳,更比不上那些高门贵女姿仪万千。
是以,尽管他掩饰的极好,但我还是眼疾地抓住了他眼梢处的那一抹失落。
但那又如何呢?
他不爱我,我又何尝爱他呢。
秦骁只留了一会儿,便被闹喜的人拉出去喝酒了。
临走时,他神色黯然地看了我一眼:「你先安置,不必等我。」
原本热闹的洞房一下子安静了。
侯府的人,表情各异。
有抿嘴偷笑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个别人默默垂头叹息。
唯独没有表现出诧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