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劈脸那刻，我先是被一股混着腐肉腥、霉味和湿土气的风呛得猛咳，眼泪飙出来的瞬间，就看见眼前飘着密密麻麻的彩色半透明文字——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悬浮在空气里的弹幕！有的是荧光绿，有的是亮粉色，还有的带着闪粉特效，晃得我眼睛发花。
“我靠？VR眼镜没摘干净？”我抬手揉了揉眼，指腹蹭到眼泪的湿意，再睁眼时，弹幕还在疯狂滚动。最顶端一条烫金大字尤其扎眼，字体边缘泛着红光，像在生怕人看不见：“欢迎锁定《尸域生存战》全球直播！在线观众已破百万，观众老爷刷波666预热！十分钟后赌局正式开启，活到最后的选手直接加冕‘尸域之王’，还附赠限量版僵尸牙齿周边大礼包（含尸潮纪念徽章）！”
合着我不仅穿越到了个类似《植物大战僵尸》的鬼地方，还自带了个实时全球直播？我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还是穿越前穿的灰色短袖和破洞牛仔裤，裤兜左边揣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曲奇，右边塞着手机（虽然屏幕黑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没变成游戏里矮胖的豌豆射手，也没穿奇奇怪怪的战斗服，勉强算不幸中的万幸。
“都给老子闭嘴！”高台上突然炸响一道沙哑嘶吼，像老破洗衣机脱水时的噪音，瞬间压过了弹幕的嘈杂。我抬头望去，只见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拄着根半人高的骷髅权杖，权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燃着幽绿的火焰，兜帽阴影里只露着点泛白的下巴，“听好了！本轮赌局就一轮！草坪中央摆着十二株初始植物，每人选一株，扛过五波尸潮进攻，活下来的，就是这‘尸域’的新主子！谁敢耍花样作弊，直接拖下去喂僵尸！”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瞬间炸了锅。二十多个选手跟疯了似的往草坪中央冲，推搡、咒骂声此起彼伏。个穿背心的壮汉直接把瘦小的男生推倒在地，踩着对方的手去抢最靠前的豌豆射手；还有两个女生为了争一株向日葵，互相扯着头发骂街，指甲都快挠到对方脸上。
我站在原地没动，先眯眼观察那些植物——豌豆射手豆荚鼓鼓的，看着就有劲儿；坚果墙外壳硬邦邦的，敲上去能发出“咚咚”的闷响；火爆辣椒红得发亮，凑近还能闻到点辛辣味；向日葵花瓣舒展，中心的花盘透着健康的黄色……全是游戏里常见的初始植物，长得跟像素画面里的一模一样，绿油油的透着生机。
唯独草坪角落，有株植物孤零零地立着，连个靠近的人都没有。那是株“水滴射手”，茎秆细得跟牙签似的，也就比我手指粗一点，风一吹就晃悠悠的，跟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似的。顶端托着颗透明的水珠，水珠里还映着周围的杂草，连叶子都软趴趴的，蔫得像被霜打了三天三夜，旁边的狗尾草都比它精神。
我正盯着水滴射手看，眼前的弹幕先炸了，各种颜色的文字飘得比选手的动作还快：
“哈哈哈哈那个角落的草是什么玩意儿？长得跟营养不良似的！”
“这草是来凑数的吧？怕不是给僵尸补水用的，僵尸打完还得说句‘谢谢啊，挺解渴’！”
“前面的别笑！我赌五毛，肯定有傻子会选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