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班级群的瞬间，99+的消息弹得手机发烫。最新一条是白薇薇发的，时间就在一分钟前：【刚听隔壁宿舍说，我们宿舍最后一个人好像到了？不过没敲门就走了，可能是害羞吧～】
下面立刻有人接话：【薇薇你也太温柔了，换我直接开门喊人了】【是不是长得特别土啊？】【薇薇你们宿舍不是打扫得特干净吗？别是人家嫌你们宿舍破】
赵青禾指尖悬在输入框上，还没敲字，白薇薇又发了条语音，点开是她刻意放软的声音："大家别这么说呀，可能她就是怕生。我们早上还特意把她的床位擦了三遍呢，铺了新床单，就盼着她来。"
【！！！薇薇你也太好了吧】【这都不感动？换我直接哭着认姐妹】【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赵青禾深吸口气，打字：【刚在系主任办公室，没看到消息。床位不用铺，我申请了校外住宿。】
消息发出的瞬间，群里静了三秒。
然后白薇薇的消息跳了出来，带着个委屈的表情：【啊？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是不是觉得我们铺的床单不够好……】
【不是吧？这都能挑刺？】【薇薇你别理她，这种人就是矫情】【校外住宿？她付得起房租吗？】
赵青禾没再看。她把手机塞回口袋，看着窗外掠过的香樟树——树影里好像藏着家里合作社的稻田，金黄的稻浪在风里翻涌，爸站在田埂上喊她名字，声音能穿透三层稻穗。
张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窗台上摆着盆绿萝。他把奖学金申请表推过来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王磊打来的。
"张主任，您劝劝青禾吧。"王磊的声音透着急，"白薇薇在群里哭了，说是不是她哪里得罪青禾了，现在全班都在说青禾耍大牌……"
"让她哭。"张主任对着电话哼了声，"去年新生报到，她把贫困生补助申请表改了人家电话号码的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
挂了电话，张主任看着赵青禾："这白薇薇，老家在咱们市下面的镇子，她爸跟我是老同学。去年她就因为嫉妒同宿舍的女生拿了国家奖学金，到处说人家被包养。你别往心里去。"
赵青禾签着字，笔尖在"家庭住址"那栏顿了顿。她爸的有机农业合作社去年刚被评为省级示范社，家里的稻田航拍图还上过市报。但这些话，对着一群嚼舌根的人说，倒像是在炫耀。
"我知道。"她把签好的表推回去，"我本来也没打算住宿舍，家里给在学校附近租了套公寓，方便我周末回去帮忙。"
张主任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军训，你……"
"我参加。"赵青禾打断他，"爸说让我体验体验集体生活。"
军训动员大会那天，赵青禾在操场角落的香樟树下见到了白薇薇。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训服，正被一群女生围着，手里举着袋湿纸巾分发："这是我妈从日本带回来的，降温效果特别好，大家军训时擦擦脸。"
有人眼尖看见赵青禾，戳了戳白薇薇："那不是你舍友吗？"
白薇薇回头，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堆起来，举着湿纸巾朝赵青禾跑过来："青禾！你也来啦？我还以为你不参加军训呢。"
她跑得太急，湿纸巾袋蹭到赵青禾胳膊上，冰凉的液体洇透了军训服。赵青禾往后退了半步，正好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