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三个月，我妈把我的行李扔在陌生的小区门口。
"林晨曦，你爸的新家，自己上去。"
她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一地的行李箱，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被抛弃。
门铃响了三声，开门的是一个朴素的中年女人。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行李，轻叹一声："又是这样。"
"进来吧，孩子。"
第一章 被抛弃的天才
我叫林晨曦，十七岁，市重点中学年级第一。
按理说，这样的履历应该让任何一个家长骄傲。
但我妈不这样想。
"林晨曦，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指着刚发下来的模拟考试成绩单，脸色铁青，"数学145分？你知道年级第二考了多少吗？148分！"
我沉默地看着那张成绩单。总分721分，全年级第一，全市前十。
但在我妈眼里，这还不够。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到高考。"她收起成绩单，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我不能让你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
我妈叫陈雅琴，是这所重点中学的数学教研组长，市里的特级教师。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把我当成她教育理念的完美作品来打造。
六岁学奥数，八岁过钢琴十级，十岁拿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
我的童年没有动画片，没有游戏，只有无穷无尽的题海和比赛。
朋友们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妈妈，但只有我知道，这种"厉害"的代价是什么。
"今年班里有三个清北的好苗子，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状态影响到他们。"我妈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语气平静得可怕，"你爸那边正好有地方，你过去住一段时间。"
我抬起头看着她："妈，高考还有三个月。"
"正因为只有三个月了，我才不能再浪费时间。"她头也不抬，"你在家影响我备课，影响我的工作状态。"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作品，最珍贵的骄傲。
原来我只是她众多学生中的一个，甚至还不如那些"清北苗子"重要。
第二天一早，我妈就开车送我去了爸爸的新家。
一路上她都在打电话，讨论教学方案，偶尔瞥我一眼，眼神里是明显的嫌弃。
"记住，在你爸那里要懂事一点。"车停在小区门口，她终于对我说话了，"你爸的新老婆没什么文化，但人还不错。"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仿佛在说一个恩赐。
"妈..."我想说什么，但她已经下车开始搬我的行李。
"行了，别磨磨蹭蹭的。"她把最后一个箱子放在地上，"好好学习，别给我丢脸。"
说完，她就上车走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在转弯处，突然觉得很冷。
这是三月的北京，春寒料峭，但比外面的冷更刺骨的，是心里的凉。
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
她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身后的行李，脸上露出了一种我说不清楚的表情。
"你是晨曦吧？"她的声音很温和，"我是王芸，你叫我芸姨就行。"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