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宫中，他更是几月来一次没去过。
我明白。
因为他，不喜皇后。
直到这日，我命碎月将皇后赏的那套水绿色的裙子拿出来。
自入宫以来，我多着深色，以黑为主，皇后当我不喜欢皇上，对我感同身受。
她怜我年幼，道，“你这个年纪该穿鲜艳些，瞧瞧，这都穿的什么，比本宫这个半老徐娘还要显老。”
她于是送了我许多颜色鲜艳的裙子，花花绿绿的。
碎月见了，非常欣喜，仿佛是赏给她的。
“美人，你终于想通了！”她欢呼着为我更衣、上妆。
望着铜镜中蛾眉螓首的女子，我的心情也很好。
伏低做小那么多日，等的就是今天。
我应皇后的约，皇后和几位妃子见了我，皆眼前一亮。
“瞧瞧，这是谁？”淑妃道。
“这眼睛，这细腰，不是温妹妹还能有谁。”德妃笑着道。
我与她们见礼，之后乖乖巧巧地入了座。
这时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
“皇上到。”
萧玦来了。
皇后和众妃嫔慌忙起身。
萧玦牵过皇后的手，装得是琴瑟和鸣，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妃嫔，到我时顿了顿。
他生得高大，一双眼又狭长犀利，被静静望着时，仿佛被狼王盯上。
我受到惊吓般往最近的德妃身后躲，德妃被拉得踉跄。
所有的视线朝我们这边望来。
德妃很生气，“温美人，你这是作什么，见了皇上何故躲？”
皇后为我解围，“天子威严，她小女儿家，许久没见，一时慌乱。”
姐妹们哄笑。
我一张脸红到耳朵根儿。
皇上走了，妃嫔散了，大宫女青简斥我，“不中用的东西。”
皇后笑笑，“她年纪小，哪个像你我这样的没脸没皮。”
其实我不小了。
我顶替的长姐，今年十九，温雪临也不小，十七了。
当晚，侍候萧玦的太监过来我的宫中，向我贺喜。
碎月眉开眼笑地悄悄递过去一包银子。
坐在浴桶，氤氲的热气中，我缓缓闭上双目。
程筠，为你报仇，我别无他法。
希望你在地府莫要怪我。
萧玦过来，我换了一身粉，更衬得小脸艳若桃李。
“明微见过皇上。”
他扶起我，一错不错地凝视我。
两朵红晕爬上我的脸，我羞得别过头，“皇上……”
他忽地打横抱起我。
我惊呼一声。
5
两月后，宣旨的太监又来了。
我被升为婕妤。
一年从才人升为婕妤，后宫不知多少姐妹妒红了眼珠子。
家中听说来了信，道家中一切安好，让我勿念，好好侍奉皇上。
又说二小姐另定了婚事，因着我入宫，又升了位分，不少以前无视我们的人家派了媒婆说亲。
二小姐定了兵部郎中嫡次子。
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人，坐不住了。
这日，我从皇后宫中出来，回我自己的住处。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窜出。
碎月想也不想挡在我身前。
“谁！”
那人轻浮地行礼，“承安见过婕妤。”
吴承安，礼部侍郎之子，长公主萧惊鸿的男宠之一。
亦是，杀死我的夫君程筠之人。
我紧紧攥住衣裙，两颊的肉不受控制抖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