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在冷宫的第二月，小太监送的饭由冷的变成馊的。
真是难为他们，这么冷的天，不知从哪找来的馊饭。
碎月捧着碗，泪扑簌簌掉个不停，“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过去我升婕妤时，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我，送吃食、送宫外有趣的玩意儿。
我摸了摸碎月的头，“没事，起码还活着。”
深夜，碎月沉沉睡去。
冷宫的门被叩响。
“婕妤，你还好吗？”是青简的声音。
我站在门后回，“我还好，多谢皇后娘娘和青简姐姐记挂。”
青简叹了一口气，“你别怪我们娘娘，她虽是皇后，却从来没有做过这六宫一日的主。”
怎会。
我比青简更清楚。
前朝归萧玦管，而这后宫，它还是姓萧。
从才人到妃，俱有萧惊鸿安插进来的人。
比如柳嫔，她原是商户之女，因她的哥哥得了萧惊鸿的青眼，萧惊鸿便满足她的愿望送她入宫做了嫔妃。
再是德妃，她是镇北将军之女，表面与皇后交好，实际是监视对方。
“姐姐，我从来没怪过皇后娘娘，我也不后悔与她亲近。皇后姐姐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
“婕妤……”
青简的声音生出哽咽。
“劳烦姐姐一件事。”
“你说。”青简擦了擦眼睛道。
我蹲下，把写好的信从门缝推出去，“这是家信，劳烦姐姐找人送出宫中。”
“好。”
9
冷宫第四月，碎月惊奇地望着我的肚子。
我有孕了。
近几日时不时地干呕，还极爱吃酸。
碎月重新变得欢喜起来，她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
“小姐，老天爷助我们啊，您怀了龙嗣，皇上肯定会放您出去。”
食指竖在唇前，我示意碎月不要声张。
我怀孕的事若是让萧惊鸿知晓，那就不是打入冷宫那么简单了。
皇上子嗣艰难，却不是因为那方面不行。
在我之前，不少的妃嫔传出有孕。
是女儿，生下来了；儿子，多胎死腹中。
连皇后也不能幸免。
也因此，帝后离心。
皇后丧子悲痛，身躯日渐孱弱。
亏了我日日探望她，逗她开心，她提起精神多吃两口菜，不至于病得下不了床。
当今后宫，公主有五位，而皇子，仅有两位。
一是德妃之子，年方五岁的大皇子；二是柳嫔之子，年仅两岁的二皇子。
10
家中来信，道二小姐的婚事被退了。
我面无表情，退了也好，那兵部郎中嫡次子，并非良人。
他是日后萧惊鸿的第十二位男宠。
腊月底，我的伙食好多了。
白日里因过年，小太监送来的饭菜有了荤腥，虽然是些肉渣子，但总比没有强。
到晚上，皇后宫中的人偷偷送来更丰盛的菜肴。
还是热乎的。
我撑得打嗝儿。
碎月绣着小孩的肚兜望着我笑。
“小姐，你说，会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我认真思索，“公主吧，我前两日梦见个小姑娘。”
其实不止小姑娘，还有个小男孩。
我不是防着碎月，我是怕隔墙有耳。
“公主好，小姑娘疼娘。”碎月道。
11
三月二十这日晚，我向青简央求皇后娘娘过来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