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
我已经连续加了三个星期的班。
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耳边传来妻子赵雅琳喋喋不休的声音。
「张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看看你这个死样子，半死不活的。」
「挣钱挣得不多，回家就知道躺着。」
我闭着眼睛，不想理她。
「你是不是聋了？」
「我跟你说话呢！」
「你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是吗？」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还是说，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
睁开眼睛。
「赵雅琳，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累了，想睡觉。」
她冷笑一声。
「累了？」
「你累什么了？」
「你每天就上那几个小时的班，回家就跟个大爷似的。」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倒好，回来就瘫在床上。」
我坐了起来。
「赵雅琳，我每天工作超过12个小时，你知不知道？」
「我这个月已经连续加了三个星期的班，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放大了音量。
「我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离婚！」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耳朵聋了是吧？」
「我说，我要跟你离婚！」
「跟你这种窝囊废在一起，我受够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
「窝囊废？」
「你叫我窝囊废？」
「我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说我是窝囊废？」
她不屑地看着我。
「张远，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挣的那点钱，连我一个月的包都买不起。」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加起来，有我一个包贵吗？」
我看着她。
「我挣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
「我哪有钱给自己买东西？」
她哈哈大笑。
「花在我身上？」
「你别搞笑了，你挣的那点钱，够花吗？」
「我告诉你，我花的钱，比你挣的多多了。」
我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你花的钱，比我挣的还多？」
「你哪来的钱？」
她走近我。
「怎么？」
「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我告诉你，我比你过得好多了！」
我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
「赵雅琳，你老实告诉我！」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能干什么？」
「我每天跟你一样，上班下班。」
「你少胡思乱想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
「真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提离婚？」
「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突然哭了起来。
「我就是受够了你这个样子！」
「我每天回家，面对的都是你这张死气沉沉的脸。」
「我受不了了！」
「我不想跟你过下去了！」
我心烦意乱。
「赵雅琳，你别闹了行不行？」
「我们好好谈谈。」
她擦了擦眼泪。
「没什么好谈的。」
「我意已决。」
「我们离婚吧。」
我看着她。
突然感到一阵陌生。
